不一样的活法
(2009-04-14 13: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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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级加拿大温哥华东西差异自由党家教义工杂谈 |
分类: 东西文化 |
入场的人越来越多,我们的工作也忙起来了。
我们向到会的每位人员介绍如何取票、检票处的地点,礼貌而耐心地回答每一个问题。千篇一律的问答,我发现:这些西人及其礼貌,不亢不卑,风度翩翩,可是,笑容的背后是机械,怎么就像一个模版刻出来似的。
发票的工作稍许复杂,需要将付款名单检查好,再将250加元的餐券,写上编号,递给入会者。这时候,我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我凑近再看,吓了一跳,真是他!自由党党魁(党主席)——Michael,下届加拿大总理候选人,现任总理最有力竞争者!堂堂的加国自由党党魁,到温哥华吃一顿晚餐、同政要们见见面,还要自己掏腰包,太不近人情了吧?仔细一想,他不自己掏腰包,谁又替他掏腰包呢?不然又怎能参加这样一个高档而昂贵的晚宴呢?
当我回家时将这个细节告诉妈妈时,令妈妈唏嘘感叹了半天。
管它党魁不党魁,吃饭也是一样要自己花钱。
看着一盘又一盘精美的佳肴端上换下,耳边听着谈笑风生、寒暄问候,热闹喧哗,我的脑海却浮现出一个老太太的脸。
她是我的家教,一个漂亮优雅的老太太。据她说,她有着英国皇室的血统,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Joanna。每次见到Joanna都 化着淡妆;每次踏进她的家门,总能听见她弹出的悠扬的钢琴曲;每次讲课时她都端着一杯咖啡,时不时轻轻地抿一口;每次都能见到她家阳台上的小松鼠、小飞 鸟,她说在阳台上备有食品和水。她常常提醒我,周末不要给电话打扰她,那是她的私人时间;每到月底,她就会仔细地将学费算好,月初第一节课收费,否则坚决 不上课。
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也有理,我尽量恪守规矩。但最终还是因我上课时间的减少,而发生了矛盾。伴随在我身上的收入减少,Joanna的 笑容也在减少,直到有一天,我忘记了带支票。她把我堵在了门口,平时的优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喋喋不休的抱怨。我解释说:就算我忘记带钱来,她因上次生 病还差我一节课,也可以上完这节课再付钱。我这样说法,似乎更激怒了她,好像我惦记着缺的那节课,故意不带支票。她全然没了美丽与优雅,和对小动物的爱 心,唾沫四射地滔滔不绝,长篇大段讲述她的理由,只是为了不补缺的课,更不愿退钱。我哑然一笑,说:“其实你已经给我上了一节课,一节独特的课。”她愕 然,张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呆了呆,只好板着脸说;“我要休息了,晚安!”砰地一声,将门关上。我“敬佩”地对着闭着的门,道:“真是优雅啊,还不忘 说‘晚安’。”
管它贵族还是草民,美女还是东施,西人东人还是火星人,有些人的“优雅”一样是徒有外表。
思绪回到了晚宴,我看见我的同学C和 一个大学生,负责为到会人员检查和保管大衣。那个大学生是个金头发的男生,身穿整齐的燕尾服,绅士般地接过大衣,微笑着对客人说:祝您有个愉快的晚宴!看 来他在这种场合做义工是有经验的。只是,我发现他支起一张凳子,上面放了一个大的玻璃啤酒杯,正好放在每个客人都能看见的地方。当他绅士般的服务后,小费 就进到那个杯子里。我惊讶地发现,那个玻璃杯很快就被纸币和硬币塞满了。我暗暗地想,挺有经济头脑,搞经济肯定是个高手。谁料,他却告诉我们,他在主修政 治。
晚餐过后,他将玻璃杯里的小费拿出来,同我的同学C平分了。后来我也分得了一些,仿佛有一种“上山打虎,见者有份”的感觉,让我觉得既新鲜又好玩。
我们离开会场的时候已经不早了,而那个大学生还流连在高档香槟酒中。我回头一看:他正趁四周没人,抓了一杯香槟酒塞在大衣里。发现我在观察他,他不好意思 地笑着眨眨眼,然后伸出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尽管周围没有一个人。刚才还气宇轩昂的笑容,现在怎么觉得有些刺眼。我一头雾水,无法想象那套高级燕尾 服下还藏着一杯跳动不安的香槟酒。
一路上,我们仍然在谈论那个大学生。C说:他该学经济,不该学政治。聊到这里时,口袋里的小费,开始有些令我们感到不安。是呀,做义工就是做义工,赚钱就是赚钱,喝酒就是喝酒,何必利用做义工的机会,赚一点蝇头小利呢?
回到家,正想着,C的电话就来了。他说他爸爸知道这事,非常生气。
C的 爸爸,瘦瘦高高,笔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是一所国内名牌大学的博士毕业生,又在深圳取得事业上的成功。他们一家人,常常是义不容辞地默默地帮助他人, 而不留痕迹。每次开车送我回家,当我表示感谢时,他总是爽快地说:“谢什么,这是应该的。”每次同他谈话,他都会说些人生道理、时事大事;他常常说:孩子 事情让孩子自己去处理,并不怎么干涉和协助C的学习和生活。这次连他也“不高兴”,看来事情真的“很严重”了。
“哪怎么办?”我急忙问。
“我们决定将这些钱交回自由党作党费。”C说出这样的决定后,有些如释重负。
听到这样的决定,我也轻松地吐了口气:“好主意!”就像拔取了身上的一根刺。
第二天,我们将钱凑齐,寄给了自由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