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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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级《红楼梦》读后感文化 |
分类: 杂谈随笔 |
《红楼梦》的最后一页最终被翻过,但我依旧紧紧地握着这本沉重的传奇,久久不肯释手。
不肯释手,无法释手。所有情绪沉浸在这场红楼的梦境之中。作者早已在题目告知明示,就算这个故事有多长,就算故事的情节有多曲折,就算在故事中出场落幕的演员有多少个,却终究只是一场“梦”。 “悲喜千般同梦幻,古今一梦尽荒唐。”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如飞蛾扑火,奋不顾身地扑进了这场梦境。
隐隐忆起大观园一群男女在谈笑风生、悠然作诗的时候,我的嘴角也会溢出甜甜的微笑,总在幻想假若我也能够在场。作诗,这莫过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刻了。我问妈妈我们能不能也起一个诗社,妈妈虽笑着说好,却不过仅仅是一个“好”字罢了。如果在这个喧嚣的世界中有一个诗社多好。但也许这个想法对现在社会真的是幼稚了,生活节奏如此迅速,何来闲情起社作诗。我便愈发觉得“海棠诗社”四字的神秘与幸福。
海棠诗社,原是探春心血来潮一时之偶兴。娱乐,这仅是起社缘由之一。古人爱诗更爱作诗,爱感怀旧事、触景生情。好似黛玉看“春残花渐落”,便悲叹“红颜老死时”;宝玉望人渐离去,便泪怀往日欢笑。但是,“芳情只自谴,雅趣向谁言。”画家渴盼作画纸,船儿思盼避风港。如此一个大家庭,谁不才华横溢,谁不空虚落寞,谁又不只能孤芳自赏。于是海棠诗社,从娱乐慢慢演变成了心灵的寄托。那些被羁縻束缚的“诗人”啊,唯有在这里寻得快乐,放飞思绪。贾家家道兴盛时,诗社亦语笑喧阗、好不热闹。盛极必衰,中秋之夜于凹晶馆,只剩下黛玉、湘云二人联诗悲寂寞。二人对酒当歌,醉写愁思。记得两人联诗的最后一句是黛玉的“冷月葬花魂。”好一个“葬花魂”,再美的花终究凋零,终究被埋葬。花都凋零了,海棠诗社也少再作诗了;社员都各奔东西了,物在人已不是了,人散曲亦终结了。
如此幸福的一个海棠诗社,仍旧“盛席华宴终散场”,最后还不是“散”的结局。
看过红楼,不得不感叹曹雪芹是一个伟大的作家。
第五回,宝玉梦游了一番太幻虚境,所有人物的命运已被诠释。一位位才情女子,一个个如花似玉,但是,谁人幸福最终?一首首红楼词曲,悠扬婉转,但是,哪首不是哀歌?为何黛玉如此令人怜惜,却要令她含怨而逝;为何宝钗贤淑敦厚,却要令她无奈成婚;为何妙玉洁净脱俗,却要令她惨落污淖;为何探春精明志高,却要令她远嫁他乡;为何……曹雪芹着实伟大,可我最不解,为何一个个的命运,早被刻成薄册,早被作成诗词,早已被他人预先决定。是因为这是一本小说?一个梦境?还是因为,命该如此?
金陵十二钗,谁曾做过自己了,谁曾说过快乐了,谁曾决定过自己的命运了?黛玉算不算是惟一特别的一个,听说宝玉将与宝钗成婚,便不再茶饭糟蹋身子,最后病体恹恹、力尽神危,提前去往了极乐世界。
一个枉自槎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宝黛的爱情悲剧,是世人最常谈论、引用的话题。而实际在《红楼梦》中,对宝黛二人相处的情节,描绘得并不多,我一直不解这就是所谓的宝黛爱情吗?只不过偶尔诗社聚会,谈谈诗词;偶尔饭宴节日,戏谑打闹;偶尔闲时相会,还要相互埋怨指责。后来,宝玉不过为了黛玉病疯过好几次;黛玉不过为了宝玉吐血过好几回。再后来,黛玉也不过为了宝玉香消玉殒;宝玉也不过为了黛玉削发为僧。
就这样了吗?就这样了。最平凡的、最简单的、最微不足道情节,没有好莱坞惊险情景,没有韩剧的生死别离,却铸成了最伟大的、最感人肺腑的爱情,最惊天动地的传奇。——这是我哭过笑过,看过红楼后,仅存的一点理智的思考。
红楼一梦,终究是空。如果我来写,我可不可以让海棠诗社重结,让金陵十二钗幸福,让宝黛喜剧结束。我心笑曹雪芹的痴狂,心想旧社会的封建,嘴里呢喃命运该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呵,“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呢?
可谁知道呢,也许又有人会笑我的痴傻,会批判着现代社会的功利,而到最后临死前,嘴里又愤怒地大呼为什么他的命运会是如此结局。
安静的四壁只听到一阵轻轻的叹息。我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红楼梦》,蓦然瞥见先前未察觉到的最后一句诗:“由来同一梦,休笑世人痴。”既然同一梦,既然同是痴,那倒不如快乐地梦过此梦,无悔地痴过此次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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