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到天的距离

    海到天有多远？到了温哥华，我一直在想：有些距离真的很远，远得就像海和天一般，也许永远没有尽头……

     今天，我们一家要去海天高速，如同“海天共色”，她的英语名也令人迷醉——“sea to sky”，海到天。爸爸说，这是一条从温哥华到Whistler高速路。

    两卷诗篇镶嵌在“海天高速”两侧。一篇是彩云间的碧水，偶有日边来的白帆，惊起一滩鸥鹭。另一篇是与海峡彼岸相对出的雪山，轻柔地连绵着。两岸鸟声啼不住，车已驶过了万重山。

    无论是在乡村的别墅，还是在海边的小木屋边，和煦的阳光洒满一地，悠闲的温哥华人过着有品位的生活：游艇和房车随处可见。

     海边的码头一间小木屋，是一家咖啡厅。骑着单车锻炼的人们，驾车飞驰的行人都不禁驻足停下，被美景吸引，忍不住进了咖啡屋，边喝咖啡，边眺望大海。

     对海蓝蓝的赞叹还未落音，爸爸就已经把我们带到了雪山的脚下。

     我惊异为何众鸟高飞尽，却不觉孤云独去闲。摇下车窗——隐约可以听见山间森林中嘤嘤成韵的鸟鸣；或见树枝蓦地弹起，一个轻巧的身影晃过，只仍剩下沙沙作响的树枝。纵使空山不见鸟，却可闻得语响，原是调皮的鸟儿都在与云朵捉迷藏，云朵自然不孤、不独、亦不闲。就连端庄躺在玉壶之中的雪山，看了也微微地笑了。

     峰回路转，忽见飞流直下的雪水，疑是银河奔流到海不复还；又好像一位白发如雪的女子在轻歌曼舞。我兴奋地对爸爸大呼：“停车！”

     追寻蜿蜒的小路，忽逢“桃花林”：安静得只有鸟鸣，干净得只有水彩颜色，可爱的小黄花尽情绽放。  

         爸爸择了一处树阴停下。不经意间，我一抬头就看见了枫叶：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我想到这句诗。

    “桃花林”中，清泉流于石上，两岸青树翠蔓，落英缤纷，远随流水香。来往的游人说说笑笑，老老少少，背着旅行包慢跑。几张木桌怡然坐落小溪边的草坪上，几对夫妇怡然自得地野餐。古人梦寐的桃源竟未必只世外。

    回家的路上，我们再来到海边，从一条碎石路走到底，我们看见这只海鸥。她早已摆好姿态，就等我们给她拍照。

     汽车继续在诗篇中驶过。夕阳西下了，仍旧流连海天的风景不愿归去。再次行走在sea to sky高速路时，蓦然望见一个码头安静地伸出海岸，仿佛要一直延伸到天际。

    海到天的距离，也许只是一个码头那么长。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