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杨鹃、小艾匆匆赶到南京。下午一点半,推开绿地洲际酒店七楼紫金厅的大门时,我心中不免一愣:不是说好不外借灯光的吗,怎么大大小小、高高低低、前前后后,竟已安装了一屋子的舞台灯?难道新人改主意了?
将近四点,新郎独自来到现场。在与各路团队一一接头之后来到我和杨鹃面前。
杨鹃问:“这些灯你准备怎么用?”
新郎环顾了一下大厅,说:“这个我来处理。”转身,他立即找来当地婚庆的阿龙,说:“你把这些灯全都给我撤了。”
这回阿龙愣了,他压低了嗓门惊叫道:“这些你都不用啊!那跳舞的时候用不用?”
新郎想了想,说:“婚礼当中都不用,跳舞的时候你看着办吧。”
阿龙翻了翻白眼,神色略显尴尬,而后悻悻然地点头曰:“喏”。
新郎又回转身来,说:“李老师:请把晚上的流程再给我说一遍好吗?”于是,我和杨鹃将书面流程与新郎报了一遍流水。
新郎又提了几个小问题,然后说:“好的,我明白了,待会儿也不用排练了,晚上我们就这么过。如果出现一些小纰漏,大家都自己想办法圆场吧。”
“行,没问题!”
将近六点四十,一袭婚纱的新娘大大方方地走进大厅,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新郎上前挽起新娘的手,优雅而又随意地巡游全场,和入座的亲友们亲昵寒暄,分别合影,一派祥和轻松。







当天是周五,婚礼延至七点十分正式开始。
场灯转暗,典礼台正中的大屏幕上,首先映出了由汤池亲自为新人拍摄的序幕大片,全场惊艳!
旋即灯亮,乐声轻起,我安然走向司仪台。
我带着一个中年人的真诚和敬意,从上海来到南京,为两位非常年轻的新人主持婚礼。
当新郎新娘告诉我,他们都出生于1988年的时候,我曾稍稍有些迟疑。
当新郎新娘告诉我,他们几乎已经走过了世界各大洲,而且还是开着一辆国产的越野车时,我开始感到有些诧异。
当新郎新娘告诉我,他们放弃了在国外上大学的机会,19岁就回到南京携手创业时,我心中升起了一股由衷的赞叹。
当新郎新娘告诉我:他们从小学到中学都住校,所以很独立,相像的地方也很多;他们现在非常相爱,一起生活和奋斗,就像左手和右手时;我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他们,已经在暗自期待今天。
亲爱的各位亲友、各位来宾:
欢迎参加新郎***、新娘***的盛大婚礼。
请大家像我一样,用掌声欢迎新郎。
当四位伴郎前引上台一字排开,新郎随后潇洒登上典礼台后,我继续说道:
新郎曾经向我提出这样一个要求,他说:婚礼当天能否请全体来宾都聚拢到红地毯两边,用最崇高的礼节和他一起来迎接新娘?
在此我谨代表新郎,恭请各位长辈、各位至爱亲朋,请你们一起来到红毯两侧;让我们用祝福的目光和热情的双手,为新人筑起一条通向神圣婚姻的幸福之路!有请各位。
说实话,这场婚礼我曾有两个担心:一是让全场亲友来到红毯两侧是否过于牵强;二是后面的全场跳舞和全场欢送,亲友们是否愿意配合。
没想到,我的那段话犹如一声令下,除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两百多位至爱亲朋竟齐刷刷地涌向红毯两侧;而且我从人们的脸上明显感到,亲友似乎都已热血沸腾,充满了极度的兴奋与期待。
山连大地一体,河归大海不分;真爱之火不熄,天作之合永恒。
有请新娘入场。
小艾的乐声渐渐淡出,四位伴娘在第一位伴娘清唱“圣母颂”的带领下,手捧烛杯依次从密密的人群中缓步通过,逐一登上典礼台。
随后,小艾又适时推响了合唱版的瓦格纳婚礼曲,红毯前端花亭里的纱幔应声轻启,新娘款款步出花亭;等候在亭外的父亲挽着女儿,一起走上了红地毯。此时此刻,人群中爆发出了极其热烈的掌声,而且掌声持续不断,一直伴随着他们走到典礼台前。
当父亲要将女儿托付给新郎之时,新娘突然紧紧地抱住了父亲,久久不愿分开。从未间断的掌声直达沸点。

当新人上台就位,亲友们重新入席后,我开始引导新人互诉心声。
亲爱的新郎新娘:
十年前,当你们还是初中二年级的学生时,一只网球,已经轻轻撞开了彼此的心扉。
四年前,当你们刚满19岁的时候,横跨欧亚,你们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说你们早熟,或者说你们早恋,也许都不为过;但说你们在最美丽的时刻,遇到了最难得的知音和最默契的伴侣,名至实归。
今天,你们步入了婚礼殿堂;请执手相对,互相倾诉爱的心声。
握着对方的手,看着对方的眼睛,两位新人都说了挺长时间的话;说得非常真切和自然。
自始至终,全场屏气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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