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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书写,追问(创作谈)

(2012-10-27 20:14:32)
标签:

文学创作谈

文化

沙克

分类: 艺术批评

以色列耶路撒冷古城,2000年前,耶酥背负十字架、被罗马士兵押赴刑场,沿途跌跌撞撞扶墙留下手印 http://s12/mw690/001qLXrNty72a5hz2EXcb&690
【真实书写,追问】

沙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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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使把时间作为过程而不是带箭头的矢量,那么随着时光的进行,一切生命形式都在不断变化,我的形式也不例外:衰退、否定与蜕变,和以此为代价换来的些微生机。我的形式包含着形于外的多种精神表现,其中之一是书写,书写的其中之一是文学,文学的其中之一是诗歌。该说的诗话,在35岁前都说了,用诗歌说,用若干评论和理论说,说了那么些自己也未豁然,也未进步。1997年起我离开诗歌10年,回归诗歌后我应杂志之约,写了篇《批评与自我批评:能不能不谈诗》(载2010年第4期《绿风》,后载《天津文学》)的文章,表明我对于一个诗人狭义地就诗谈诗的否定。显然,这不是对诗歌文本认知的否定,而是对诗歌文本认知方法狭隘性的否定。

只要我还在诗歌书写,这种无情的否定与淘汰就一直进行,而且必须直接否定自己的诗歌文本。当我在书写中回顾过往的诗歌时,如同坐在飞奔的汽车和飞机中观看走动的人、鸟、动物,它们和他们的生命接近于静止,生命形式被削弱,被时间、速度、能量的新秩序所冲淡。

我从学习诗歌写作、自觉写作到自在书写,历经30多年,从文革末年的十二三岁少年——情绪与梦想的冲动,到中途的青年时代——无限制的实验与尝试,再到现在接近半百的中年——智性与感性的纠结,时间感一直在考问着:我书写了什么,我书写成了什么?回答是:没有。

如果没有这份逼真而残酷的经验,不能如实表达自己的活着,不能表达活着的结构方式,不能表达一种活着与许多活着的关联、必然和矛盾,不能表达更开阔、深刻、提纯的精神之域、之核……那么就停下来不书写。我停过十年,却并没有让我脱离时间的包容性,相反还得到了更多的空间。

请原谅我的片面理解,倘使诗歌不是艺术的精神,不是对自己活着的方式的塑造,那么它的形式就是小碟露水,不值一谈,因为它在网络时代已经造成口水成川。

按此视角,我勉强留存于心的诗歌文本,只有长诗《死蝶》及若干首不长的诗。以《死蝶》(主要章节首发于2010年第5期《中国诗歌》,收入2011年中国文联版拙集《有样东西飞得最高》)说话,会不会陷入就诗谈诗的峡缝?

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科。一个伯牙坐在山坡上弹琴,山体塌陷了都不知道,手指枯萎了也不知道……他的弹琴是感性臆造,超不出一人一琴的迷局。他可以有更大些的关怀。

“这宇宙的神秘和性感,揭示万物有着原始的必须性?

“宇宙无限扩张来自最初的爆炸……大爆炸需要10的32次方摄氏度的高温。爆炸,杂乱无序,一切自然律失效。然而大爆炸所产生的微波细浪出奇地均匀、平滑,只有万分之三的微差,在微差中产生各种元素、星云、星系,相对的角度、速度、周期,产生宇宙。

“两千亿个太阳系的总质量相当于一个银河系这样的小宇宙,一亿个银河系形成一个中宇宙,直径达150亿光年。光每秒飞行三十万公里。大宇宙有多大,大宇宙之外还有什么?是谁拿着魔具精调大自然?谁在精调大自然。神工鬼斧,合身裁凿。秩序优美,机制超然。”(选自长诗《死蝶》的非诗行部分)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一个刘邦威加一帮死党,不择手段抵达皇座。他的气概是一种动物本能,超不出一人天下的格局。他可以有更小些的关怀。

“阳光,水,二氧化碳,进入复杂的有机物的瓮,再吐出低级生物,高级生物,奶、蛋、粮食、肉、蔬菜、水果。

“一个由300个氨基酸组成的中等大小的蛋白质分子,需要由大约一千个核苷酸的DNA来控制。这一DNA分子的核苷酸有不同的排列组合,一共有4的1000次方,或100的600次方种的结果,比整个宇宙的电子数10的105次方,大得无法想象。

“狡猾的DNA,储藏生命和遗传的密码,DNA的原始性和原动力来自什么指令?这比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哲学与科学命题更为本质。” (选自长诗《死蝶》的非诗行部分)

写诗的人,往往最无知,仅剩下分行的码字功夫和自我感觉,对于文化、历史、艺术的事实一窍不通,对于艺术和美的实际技术一窍不通,把自然的机理、物理常识视为深奥的科学幻想,这种狭隘的“文学”或“诗歌”素质,只能空然谈论诗艺,其实是身无一艺,对大中小的维度奥秘全然无知。

“宇宙退化。与从无序到有序的进化相反。

“人从动物逐步走来。为什么巨量的动物标本和化石只显示原有的动物,而中间的巨量过度动物为什么没有成堆的标本和化石。

“一切科学需要实验证明,进化论是假设的科学,即先入为主假设人是从动物进化而来,然后去找依据,却没有找到足够的依据;即使找到依据,那也可能是原创性的本来作用。

“什么时候能完成进化论的科学实验,数字技术和基因克隆技术能把从动物到人的进化物都克隆出来吗。就是克隆出来也是对受造物的模仿,他们本来就有。无能的人类,怎能怀疑、验证超然的大能。”(选自长诗《死蝶》的非诗行部分)

不染尘俗的元人倪瓒,偏执于画艺、书艺、诗艺,“百年世事兴亡运,青山数家,渔舟一叶,聊且避风尘。”他可以有更实些的关怀。

儒教文明,居中而行。我不刻意遵守,却也没有脱离它,成就出什么来。

“时间机器利用时光的空隙,掘开时间隧道,让人们回到过去;围绕黑洞飞行,获得放慢的时间,进入人们的未来;像光那样飞行,迫使时间放慢,进入人们更久远的未来。跳舞,美妙天真的宇宙之舞。”(选自长诗《死蝶》的非诗行部分)

面对现世,万物纷呈,分秒流变,相形之下诗歌是微物末技,艺术精神是大事。

当一所学院聘我为兼职教授、驻院作家时,我致辞说,如果我没有祖父作为老牌中学校长的儒教文化基因,没有父母作为老牌大学生的苏联文化基因,如果我没有从少年到青年时期海量阅读西方人文书籍和苦恼幻想的基因,没有尊重学院和反叛道统的双重基因,我现在不会站到这里说这样的话,任何细末的学科包括文学、艺术都只是这个空间的节点,我必须向文化与科学的空间致敬,表达我接受学院荣誉的喜悦和感谢。我只是个文学的书写者,包括其他文字的书写者,我必须怎么生活,就怎么书写。真实书写,比什么都重要。也许我还不能弄清楚什么叫真实,我必须向无尽的真实追问,追问一切不真实的东西。

倘使有一个诗人、作家,不是在书写他自己,真实的自己,与普通生活无限联系的自己,就不是个诗人、作家,他笔下的民族、祖国、主流都是塑料皮囊,一根针尖就能叫它破馅。我希望自己在真实的书写中追问,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和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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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秋于江苏古运河畔

应《绿风》诗刊约写,载2013年第1期《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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