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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柳河(散文4则)

(2014-08-20 06:4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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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

情感

家乡

河流

分类: 散文

翠柳河(散文4则)

                                                                                                                       □牛合群

 

是青柳带动河流,还是河流牵着垂枝?

我分不清楚。千百年来,翠柳拂水,水映袅娜,是住在两岸人家心中的一幅画:树的士大夫风范,与水女子的恬淡、静好、柔美,琴瑟和鸣,顾我则笑。偶尔的捣衣声、孩儿的戏水声,还有掠过的鸣叫,总会引起一群鱼的上岸。

我来,翠柳河对我笑;我走,翠柳河依旧带笑颜。那青青柳树下,看尽千帆皆不是的望河女子,心随船行,也许,她期待的人儿正在路上,斜晖脉脉,绿水悠悠,是欢喜?是沉醉?是酸甜?是苦辣?蝶恋着花,绕树三匝,无枝可依,只为让女人一生从内到外更加的美丽。

我来,我去,与翠柳河无关。翠柳河拨动深浅相扶的雾霭,在一派苍茫里打坐。镇定,是有声,亦是无声。

每年,翠柳河都会夺走一些生命。母亲的哭声,让翠柳不住地摇曳,也许翠柳河会听见泪珠渗进草丛中的叹息,会感受流逝的幽邃。河流很远,远得像一篇白话文言,印上宋词的模样。

每年,翠柳河都会迎来无数的诞生。三只蜥蜴爬过潮湿的泥土,东张,西望,而后像三思的哲学家一样思考片刻,爬上了翠柳的脊背,引得翠柳不住地瘙痒,也许翠柳河会听见它们都说了些什么。

每年,我都会站在渐渐远去的青春岸边,透过一帘青丝,看远处的桃花谢了,玫瑰花又开,一片蛙声,婵娟万象。手捧清凉的河水,发现翠柳河的脸庞有些生动的忧伤,她的目光还是那样的烁烁撩人。奔跑在我脸上的,是一棵钉在土地上又被土地支撑的翠树。它举不起一颗泪水的重量,扶不稳一缕炊烟的蹒跚和沧桑,还有一声被春雷掩埋的叹息。俯视一年两熟的田野,我突然觉得,人一定要活两次,才能与岁月一同成熟。

河边石阶,皈依佛门;简化所求,一心向道。燕子飞时,绿水绕人家,枝上柳绵吹又少,爽气洗尽尘埃昏。两岸的农人,肌肉拧成疙瘩,血脉从地底涌出,充满河水一样鲜活的生命、韧性和力度,他们用镰刀写诗,用锄头作画,用朝晖和晚霞揩汗,用七彩的河水弹奏,鸟儿的音符在波光潋滟之上啼啭,跳跃。

河的上游有一古镇,名曰鹿头。金鹿头的传说,感天动地。在很久以前,有一位老农上山砍柴,正当他身疲力尽、准备下山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呻吟,他提着砍刀,顺着声音小心翼翼地往前摸……太阳已经落下去了,一阵阵秋风撕扯着老农的衣襟,老农发现荆棘丛中有断断续续的血迹……老农的心禁不住一阵颤栗。他加快了步伐,终于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只母鹿。母鹿跪卧在草丛中,一身金灿灿的皮毛,哀怨的眼神中显出了绝望的光芒。受伤的母鹿再也爬不动了。老农扔下砍刀,摊开双手,慢慢地往前移挪着碎步。母鹿挣扎了几次还是倒在了地上……等母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它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老农家的炕沿上了。老农每日精心料理母鹿,把它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呵护。母鹿很快恢复,最后不得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农家。后来,母鹿从山神那里得知明天就要发地震了。母鹿撇下嗷嗷待哺的儿女,星夜疾驰,半夜赶到老农家,发现老农全家早已熟睡。“咚咚咚……”它急得用蹄子踹门。老农赶快起床开门,母鹿把地震的危险告诉了他们,老农和全村的人们得救了,而母鹿在返回去营救自己儿女的路上,遇到了强大的地震……就在母鹿死去的地方,一夜之间又崛起了一座小山,样子酷似鹿头。为了怀念母鹿,有人就把母鹿葬身地起名为鹿头。而当地的人们更爱把自己居住的地方称作“金鹿头”。最奇的是,泉水自鹿头山中自然溢出,顺着一块突出的石头,滴滴答答如雨帘般注入河中,几千年来从未间断。有牛群在林中悠闲地啃草,牧牛的孩子折几根柳枝,编成草帽,罩在脸上,小脚伸进水中,倚在树下打盹。这么一处再平凡不过的小景,让人感觉到无比的清新、自然、灵动,有一种神秘的引力。

河的下游有一古山寺,名曰鹿门寺,同样因传说而动人。相传东汉名臣习郁和刘秀在这里共同梦见苏岭山神,“君臣同梦”的故事就出自这里。这里因诸葛亮拜师而成为三国故事的发祥地,因为隐居了庞德公、孟浩然、皮日休等名士而留下“鹿门高士傲帝王”的美谈。

一条河,养两岸。风吹麦浪花果香,玫瑰海里赏夕阳;笑语点亮四面风,轻灵云烟燕绕梁。处处显露禅机,“一花一净土,一水一如来。”人们安逸地与水为邻,与水相亲相爱。据传:两岸的蜈蚣比别处的蜈蚣多长两条腿,两岸的麦粒圆滚滚无沟槽,两岸的银杏树枝朝下长,两岸草药遍地长。实快活,无系绊,万两黄金终不换。任他千圣出头来,总是向渠影中现。

一条河,埋亲人。翠柳河以她特有的柔韧,平和了一个又一个暴风骤雨般的时代变迁。蕴力千钧,吞并八荒,荡污激浪,无数的战争、革命在她周遭演义,无数的儿女趟过她的腰身去探寻真理、主义和思想,无数的热血汇成了一个红色的山河。她一不小心,就把倩影挂在了月亮上面。

一条河,见证心灵的镜像,她近乎神性的美,让我无数次热泪盈眶。万道光芒蓬松着她长发的波澜,啊,翠柳河,这辽远的情人,连汉水,达长江,连接无数的城镇和无数的人文历史,连接无数的璀璨文明,孕育新的创造,新的历史,无数力量的天网在她的头顶交织,托举蓝天,斑斓大地,溢满活力。

“谁与美人共浴沙河互为一天地?谁与美人共枕夕阳长醉两千年?”跳跃吧,我的青蛙;跳舞吧,我的爱人;跳歌吧,我的翠柳河。

 

沙河,这个被我们命名为幸福的爱人

 

你从大山里走出,和祖国的大河流向不同,你一路向西南,在枣阳城区美丽转身,向西,蜿蜒百里,入汉水,至长江。飞鸟,野草,果园,青鱼,晨风,夕阳,还有一个又一个梦,于远方岸堤交汇,融合。

你从历史深处飘来,你的儿子刘秀蘸着千年的清水,抒写了东汉崭新的历史;南宋名将孟宗政孟珙父子在你的身边演义了灭金抗蒙大戏,史载:金人呼为孟爷爷,不敢窥襄汉枣阳者数年。(孟珙)病卒之日,边城(枣阳)为之罢市恸哭。

你从诗歌里飞出,河水里,游弋着李白、韩愈、苏东坡、孟浩然的诗舟,“门前流水尚能西”呀,这是对自然命运的不屈抗争?还是枣阳人的豪迈性情写真?那个在你河畔读书的放牛娃聂海胜,两次驾神舟飞船,把中华民族最壮丽的诗篇写在了月宫。

沙河,谁是你千年来梦中的笑靥?

一滴水,改变了两岸人的生活习惯,河南喜米,河北爱面;一滴水,氤氲了两岸人无数的情感,我不说爱你,我以我的方式爱你,我用全部的时间、所有的玫瑰,还有一城池的河水,来兑现我的誓言;一滴温柔的水,穿透我,穿透一座城,悄无声息地流淌,流淌。我在安静地走来,又在安静地离开,就像河水一样,离去一部分,又有一部分从上游赶来,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其实早已青丝染白发了,难怪圣人发出“逝者如斯夫”的慨叹。故土,就在脚下延伸;城市,正在一天天变靓;日子,恰如身边悠长而令我敬仰的河流,从一种远处,流向另一种远处,从小溪汇成大河,从宁静到喧闹,从远古到未来,依旧保持着奔流的形象。

沙河,你究竟还有多少美丽在枝头绽放?

往事如烟呀,漫过远处的山头。小城的血脉就是我脚下的河流,灵动而悠长。一条白条鱼,在翘首盼望亲人的归来,明亮的眼睛里,分明挂着一滴泪珠,比鹰眼还小的泪珠。借一场春雨,我突然发现你漂亮得就像邻家的女孩,眼里的温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像你潦草的写意。

往事如烟呀,漫过远处的山头。一个怀抱落日的人,眺望被流行歌曲唱热的城市,长风浩荡,几朵淡忘的云,缝合着留给我的伤口。看那平静的奔流,你会突然悟出一个道理:真正的梦想不是你坚持了有多久,也不是你取了有多大的成就,而是突然有一天你发现,你离不开它了。它是你的亲人,生命的一部分。青春是短暂的,同时也是永恒的。如果青春是无悔的,那么,流逝的就只是时光。这是一条生命的河流,静静地,安详地,流入我的心田。

往事如烟呀,漫过远处的山头。青草为伴,微风抚琴,翠柳相望,渔歌互答,很嫩的思念被河水浸染,有些哀愁。这该是一个如何让人魂牵梦绕的所在呀!坝堤上,谁的歌声沿坡而下?有多少梦呀,是在子时醒来。“咚……”有人向河流掷下一块石头,砸出了一个大坑。很快,河流便缝合了伤口,平静如新。你以你气吞八荒的仪态、深沉含蓄的故事,令万物不敢忽视你兼有的色彩声势,兼有的力度速度,兼有的刚劲耐力。这大地上最古老的生灵,一切沧桑,一切灾变都无法掠去你出类拔萃的基因。一条河流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热血儿女,沙河,从来都不缺乏执著的追求、坚韧的信念和骄人的辉煌。

许多流泪的脸,如一块缺月,开始变得圆满。

沙河,这个被我们命名为幸福的爱人,躺在鄂西北的胸腹上,禅静洒脱,在青碧的光影里,桃花遮掩,闪着亮儿;你的歌声,掠过两岸盛开的玫瑰枝头,吹开杏熟麦黄蛙声一片;头上的那朵云,是豪气上了天,白的可以下酒,白的可以抒情。当我途经你的盛放,看见了很多东西,那里走动着曾经,所有雨水都在为一个词语洗礼。走进你,就走进了春夏秋冬,走进了阳光、露水、花香和烂漫,走进了一场又一场生命的盛宴。

挨着迷人的沙河,挨着恬静的爱人,挨着清新的幸福,我的内心,为什么总有一股激流涌动不止?

 

慢下来的日子一寸一寸无比精致

 

那条穿越小城的河流,宛如一首舒缓的乡曲,流淌着心灵深处的往事。河边那棵树,一站就是一辈子。树下那盘棋一下就是一整天。一盏灯,水袖清婉,眼波流转,见玉兔,又东升,一段阳光“流水”,亮出小城的范儿。

看那云的天空风的树林花的枝桠鸟的屋檐,用三世修炼和春夏秋冬握手言欢,用流转的河流,流转的霞光,流转的土地,流转一颗爱你亦爱小城的心。

你说你爱春风,总在春风里走走,喝一碗家乡玉米酒,还加几口腌制的韭菜花,元气就回到了身上。你开始用一缕春风,点三两春雨,把小城写成麦苗返青,写成返璞归真的童谣写成少女和河流一样开始曲线丰满。

轻烟与民俗的深处,我与你在风景太挤的老街写生,还哼几句逾越千年的老掉牙的歌儿,那片耳朵透明的落叶,是生了锈的时光。绘画简单哼歌简单,慢下来的日子一寸一寸无比精致,简单是我的一个小国,在很久很久的小城里,还住着我规规矩矩的双亲我摆地摊爱跳舞的臭美妻,我膜拜的诗神。

在红尘里行走,与红尘保持万丈距离;在家园的雨水里相濡以沫,卑微地存在就是一种自信。一口乡音,吹向墓园,在红尘以外唤回落日。日子简单快乐简单出门简单买菜烧饭唤孩子简单;心埋丝绸七匹到乡下看一眼双亲简单;吃酒三杯听一段乡村小夜曲简单;从一个纯净的早上开始不用写信就可以报一声平安;不用藏掖就知道院内所有幸福和秘密;一点细微的趣闻就让大笑溢满这凡间最普通不过的胡同;被吵醒的灰喜鹊,一不小心就唱到了最心仪的民间。舀一瓢信马由缰的沙河水,让恋爱和青春的水稻一样享受碧绿碧绿的月光大餐,一气呵成。

尘埃落定,半城星空,宛如天籁。在一日三餐中相亲,在层层叠叠的如梦令里相爱;在一首原始的会发光的诗里慢慢相知;在桃花盛开稻花飘香雪花绝尘的温柔里,你我甘心生死相依。

在慢城,一场雪来了,又去了;在慢城,一朵花开了,又谢了。留下的,有的是果实有的是芳芳,有的是走了一百年还记忆绵长的水长路长。

 

轻轻浅浅到半山

 

古城墙像一位岁月老人,被一层浅雾裹饰,一股陈年的散淡的气息在野草之丛、在江之畔、在裂缝之间、在斑驳的雕塑之上,摇曳氤氲;一抹淡的暖阳,传递给心灵的是一朵舒展的温馨。

绿荫日日抚摸墙脊,一种江水浸透的文字,在石墙上慢爬,爬的悄无声息。时间在这里轻顿,一丝浅风,一叶菩提,轻轻地,掀开了我浅浅的思绪。

不远处的古隆中,也是古香古色,被一层浅浅的草色淹没。那里是否还住着羽扇纶巾的诸葛亮?他一把扇子轻摇,一绺长髯轻飘,一双慧目轻闭,用一碗泉水和一腔心血孕育出身后的一山秀竹、半池残荷、三点绿森、四点鼾声、五点往事、六点流水、七八点膜拜,那凝聚在竹节中的精魄,挂在半山,藏在雾霭,游弋在心中,放逐在远方,轻浅浅地变得绵薄、纯净而宁静致远,成就了借东风的吟唱。

大道至简。我想起了有一篇名叫《大器》的文章介绍说,万籁俱寂中,那些曾经在大自然中吐纳的日月之气,收藏的百鸟之声,沙漏一样滴滴答答地,从竹节中轻轻浅浅地渗透出钟灵毓秀。这时,老练的工匠可以从一根普通的竹管中,听出一枚长笛的曼妙音质。他会把住选材、风晒、制作等关键环节,根除杂念,修炼身心,凝聚精魄。这段静默岁月要持续七八年的时间。不急不躁,轻拿轻放,心里澄净如水,成得了大器;轻描淡写,受得了委屈,莫说山遥水远,成得了大器。心浅,则身轻;身轻,则心无旁骛,可做成大器也。

我在轻轻降临的暮色中,还能丝丝看见,看见浅浅的语嫣;看见老婆跳过小水坑的脚尖,轻轻抖掉夜的喘;看见她豢养的吊兰、文竹、玫瑰还有平安树、发财树,都在开放家的抛物线;看见她有些倦有些鼾的眠,藏着默石清泉;看见她的乳房还在孩子嘴边,滚动一片暖;看见一家三口的早餐泡在月光里,味道经久不变;看见她微澜的小坏,让多次逃脱手心的老鼠,还在小心咬着铁丝网线,它想出去,她不想让它进来。老婆用浅浅的温暖,构筑了一个属于一家三口的小屋檐;老婆轻轻地,就把我送到了人生的地平线。峥嵘岁月,恬淡向暖,秋千外,芳草连天。

千百年来,在无数圣人的内心,清越之雅魂时刻都在轻轻流淌,在穿越时空之后向我们轻轻走来,风轻云淡,如梦随烟!而这浅浅的长笛之曲,有的人一辈子都无从知晓。而追求这样浅浅的款款的意脉,总是那么漫长而且永远没有尽头,需要的不仅是时间,还有一颗心,一颗走到半山的灵魂。

时光太浅,承载不了太多的漫山川的大雅,一笔云烟,轻轻浅浅。那深厚的音律,是一盏灯,淡淡地,为我们指引方向……

 

(此文发《九龙》2014年第2期)

翠柳河(散文4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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