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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欣频新闻台 |
我很不會穿衣服。第一份工作在一家冷冰冰只放Philip Glass極簡音樂的廣告公司上班,那裡的「人」穿衣服大概非黑即白,不管是男是女遠看都像黑白郎君,這讓我想起山本耀司黑白調的工作室,聽說連工作人員的午餐都是黑米配白蘿蔔,菁英都回到黑白電視的時代。我是社會新鮮人入境隨俗也就只買這兩種顏色,久了,買衣服都買成了色盲:看到有顏色的衣服都會自動略過當沒看到,一件剪裁或款式特殊的黑衣或白裙卻能讓我眼睛一亮。對我而言,黑色可以讓熱情如火的我與人保持安全距離,白色則把自己聖潔化,別人得先去洗過手後才敢靠近我。
所以我的兩衣櫃就分成兩色:一櫃黑、一櫃白。衣服也好洗,白的一次洗,黑的一次洗,不怕染色。弟弟的黑白絲質律師袍,自他出國念書後,就變成了我的浴袍,每次進出浴室、臥室,就像是要出庭一樣煞有介事、裡面其實只是赤裸的肉體證據,沒有意外血光,所以還不能算呈堂物證。媽媽則受不了我每天穿黑白出門像是在守寡,我只是活著練習穿有品牌的喪服而已;有人以為喜穿黑色的人很壓抑,其實這種人不動聲色的勾引你才要更小心。
直到有一天,一個朋友帶我去見一個高人。老伯伯眼睛不好卻劈頭第一句話就罵:「妳不是屬狗嗎?屬狗還穿黑色,難道妳不知道黑狗最倒楣嗎?」我心想,難怪我老生病、走路常跌倒、扭傷腳、對發票從來沒中過、一天到晚破財、老是犯小人、遇人不淑……原來我出社會當了10年黑狗兄(凶)還自認為有品味地耍酷,原來都在招霉運——望著我穿了十年的各款黑衣,這大半衣產一夕之間全都瞬間貶值,真是欲哭無淚。我每每在忠孝東路櫥窗前,望著以前一定會衝動購買的黑色拉鍊高領衫,現在都成了相見恨晚、只能欣賞、無福擁有、就像別人美麗的老婆再動心也得放手的遺憾。在我還沒開始大肆採購、衣櫃還沒改朝換代、衣服還沒變天之際,我只能穿白色。不是有個黑啤酒的廣告詞:怕黑?那你不是白白活著?
全白會讓我看起來面無血色像女鬼殭屍,所以我想到一個對得起自己品味的折衷辦法:穿「黑加白」的灰色,或是在黑衣上圍個彩色的圍巾,破解一下黑色的詛咒。
為了讓我的後半生是彩色的,現在得開始慢慢治療我的購衣色盲症,開始試試赭紅的、水藍的、墨綠的、香蕉黃的、甚至金色的、桃紅的、七彩的衣服……有人說我老來俏、其實只是想幫自己留個好老運。現在已經不是擇善固執的年紀了,貪生怕死到------就算晚節不保、把自己穿得像染色失敗的村姑,也總比一條倒霉的黑狗好!
【晚節不保˙黑衣禁制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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