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花屹立
金秋临近,心里一片茫然,也许这个金色秋季,早以不再是我从前向往的季节。随着时光的辗转,进入中年的我偶尔会一脸彷徨,如果说;春天能够带给我风和日丽的晴天与温暖,那么天高云淡的秋天,虽说描写的是收获,但每次低头看到脚下的落叶,便会不由自主的觉得有些凄凉。
不知为什么,近年来,一直恐惧秋天,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多像那片随凄风飘落的残叶,那片带有斑斑土腥味与积累了四季尘埃的秋叶,脆弱的一触即碎。曾经的土腥味就如它新绿时的味道,嗅着有些质朴与清新,但随之四季时光的变换,覆盖那片叶子上的尘埃,已经埋没了它原有的味道,让路人分辨不出那曾是一片多么新嫩的叶子,于是毫不留情的,把凌乱的步伐,肆意的踏在秋季飘落的叶子上,且毫不吝惜头也不回。
如今,让我唯一对秋季有留念的是,心底里那片不曾忘怀的茂密树林。今日看来,那也许算不上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树林,充其量也就是家乡出生地里的一片小小丛林。但它却让我一直难以忘怀,乃至时常怀念,梦里曾多次又走进它的怀抱。
儿时的我,对这片树林里的秋叶感触至深,往往在放学后,会邀上其他小朋友一起去丛林收集各种不同颜色的秋叶,嫩黄的、深黄的、浅绿的、深绿的、大的、小的、整个的、半拉的、不同树上的,不同树种的,收集的这些所有好看叶子,我会逐一夹在书里,小心翼翼的,等待它风干,在无比精心的做成标本,然后老师也自然会在课堂上表扬一番我的功绩,有时老师还让我站在他的讲台上,讲解它是那种树上的叶子,老师的赞许,更加坚定了我喜欢采摘植物标本的耐力。
之所以我能有这样方便的条件,主要原因要来源于,在七十年代里,农村家家户户做饭都要烧大灶台。为了给冬日储备柴火,我们背着花筐去树林里搂树叶是整个秋天里,孩子们放学后要做的第一件事,而且还乐此不疲,兴趣盎然,仿佛这种集体劳动就是七十年代,出生在山区农家户孩子们自然愿意要做的事情一样。
记得,那时我也就不过十岁,秋天落叶季节,大概是阳历十月。这个季节整个树林里的枝杈都光秃秃的,唯有脚下踩上去会有软绵绵,富有弹床般的感觉,同时还会伴有沙沙作响的节奏,黄金满地般的树叶子,仿佛给即将寒冷的大地捂上一层厚厚的被子。每日放学我都会跟随姐姐或同伴们一起,扛着铁丝耙子,背着柳条编制的篓子,一路跑跑颠颠的,大概行至二十分左右,到达离家最近的那片大树林子里。那片林子是林场人工护理的一片最大的树林,里面有少许的柳树和松树,绝大部分都是杨树,还看过几颗稀少的白桦树。每次进入树林,我都要累得喘着大气扔掉耙子,四仰趴叉的躺在松软的树叶被子上,透过已近干枯的树杈缝隙,看着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更有趣的是,还能清晰可见树隙里飘过的每朵云彩都形状不一,于是我会闲情别致的,哼哼起没有音调的小曲,高兴的不得了,一直自我陶醉般的躺着遐想,直到小朋友们喊;你不搂树叶,装满你的篓子,一会天黑我们走,不等你啊。我才会马上停止美妙的享受,懒洋洋的从树叶被上爬起来,开始所谓的劳动。
歇够了,唱够了,开始用耙子搂树叶,时常会在树根地下发现一堆堆的蘑菇,顺便也就毫不客气的把能吃的蘑菇采摘到自己的篓子里。偶尔也会看见野兔从身边跳出,来了兴致,会马上扔掉耙子,追赶一番,最终是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在抬眼望去,早已没了兔子的踪迹,捂着膝盖哎哟的我,只听小朋友耻笑的声音回荡弥漫在整个树林------
这些无忧无虑的快乐,已经快过去四十年了,那个曾经扎着马尾辫,背着竹筐,一路跟着姐姐后面小跑的我,长大后,随之也在一点点变老,也在自然规律中逐渐逝去曾经的快乐,但我至今难忘那片小树林给我带来的欢愉。每当看到雷同小时候的那片树林场景,我都会感慨,因为那片树林,留有我童年最欢快的足迹,那里曾回荡着我天真爽朗的笑声。
时间荏苒,生活脚步匆匆,直到多年后回家,仍有想去寻找那片树林的冲动,还想追寻那片美好的记忆,可是,哪里还有那片树林,这里早已改成小小的林苗基地,随之旁侧是一排排整洁高雅的建筑。原来这里早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物以非,难怪人已老。
坐在台阶上,托起下巴哀想着;过去的风景已不能重现眼前,它随落日消逝在西边天际,“人寿几何?逝如朝霜,时无重至,华不再阳。”不免一丝惆怅涌上心头-----
再见了,儿时的丛林,我只能梦里在仰趟在你松软的怀抱,仰望白云蓝天。

朋友去了东北的图片,只因再现丛林落叶,故而剪切过来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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