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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红绿

(2008-01-28 21:06:12)
标签:

文学原创

随笔

杂谈

分类: 吟歌
                                 

雪中红绿

 

   

    这场雪,似乎积攒了好多年暖冬的怨气,一夜之间把这黑瓦青街的老镇裹得严严实实,往日饱蘸岁月苍桑的斑驳黑灰,顷刻变成了陌生而又年轻的一片雪白,仿佛是一个天天见面的老人,不仅绷紧了沟壑的皮肤,而且抹上了厚厚的粉妆,唯有依然可辨的骨架和外形,才让人依稀读到熟悉的气息。

  行走在皑皑积雪的老街中,眼前是白的屋、白的桥、白的树,就连伸在河面之上的推板木窗,也蒙成了一脸白森森的表情。人,惊叹这短暂而又大面积的白色,是因为觉得以往丰盛色彩的世界己经熟捻得麻木。

  美丽来自忘却后的新鲜。

  走到西栅福安桥畔,大雪压弯的矮树丛中,一丛丛小红果跳入我的眼帘,在白雪的映衬之下,粒粒鲜红的果实,绽着夺目的笑容。

  以前天天走过这里,偶尔也会不经意地瞥见它的存在,却从未停下脚步。今天,这个不起眼的,甚至叫不出名字的红果,却成为这个寒冷的白色世界中引人注目的焦点。赏雪的游客也纷纷停下脚步,把镜头对准了这娇艳的雪中精灵,在一片银白中,这红色小圆果成为堪与稀有雪景抗衡的明星。

  走过雨读桥,跨进盛庭第一进的天井,庭院中一棵枝高叶阔的芭蕉,在白雪的飘零中,挺拔地舒展着阔叶的翠绿。“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李商隐吟的是春日丰华的期待之心,而元人徐再思的“一声梧桐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把盛夏过后的秋萧,写在了蕉心卷叶之中。芭蕉似乎自古与雨为伴,借愁起舞,雨打芭蕉的诗意柔软从来窖藏在古典的诗情中,而今天雪中的芭蕉,不仅保持着夏日婀娜的雨中翠绿,更展露出雪压松柏的顽强坚韧。

  不是上帝错了,也不是诗人错了,自然的造化,绝不是创造一个单色世界那么简单。很难说这场白雪,是造就了还是荒凉了这水乡绝妙的景色,但是这红果、这绿蕉,并不仅为这雪而存在,只是因雪而美丽。古往今来,物是人非,人总是为不同季节的自然变化,生出各样的情怀来,而这雪中之红、雪中之绿,却始终拥有着一份波澜不惊的情怀,根扎沃土,骨舒天空,春华秋实。

    有一日,雪会停了,化得无影无踪,银妆素裹的美景也会被淡忘,但这雪中璀璨的红果和翠绿的芭蕉,却是生命中无法忘却的亮色。

 

雪中红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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