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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吟歌 |
夕阳把最后一抹余光抹在老墙上,斑驳的乌黑,早己掩盖了百年前的粉妆,而上沿连绵起伏的观音兜,似一组时间组合的抛物线,印证着辉煌,泻落了悲哀。
诧异先辈有着如此的细腻浪漫的情怀,把他们对祖屋家业的安固,托付给了观音这尊江南人最膜拜的菩萨。“一生万法,万法生一”,观世音无所不在,无所不能。每个老街富庶人家的屋顶上,都矗立着神的身影,仰头望去,分明看到菩萨的妙状、慈祥,左手托法轮,右手施无畏印,柳枝拂出的净水,洒灭了一切足以毁灭和消亡的火星和祸根。
只是,踱步在这沧桑的老墙根下,墙躯早已千疮百孔,烟熏火燎。曾经佑保平安富贵的观音兜也己线条残缺,覆瓦零弃,往日丰姿绰约的曲线,己成断裂的伤痕。观音兜,我无数次迷恋你的倩影,却不知道把你赐我的温柔之心何处流放。
历史之美从来只在血与火的洗礼之中轮回,而建筑之美却无法再从毁灭中重生。佛经云:“菩萨因众生故而取土”,“众生有病,则我生病”,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其实在久远劫前早己成佛,为普渡众生,才化身千百亿,入微尘于世间,只是菩萨的大慈大悲,为何不拯救这老屋的消亡之势?
站在观音兜下,我不为这再世安乐的来临而祈祷。“各处祈求各处应,苦海常作渡人舟”,也许,菩萨只是将这大苦大悲重降凡世,考验着我们芸芸众生的悟性。观音兜,涅磐的不仅是这老房,还有我们的心灵。
晚霞中,观音兜在地上投下了一个又一个阴影。
影子很重,我搬不动,
影子很轻,阳光轻轻地把它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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