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热爱”来形容对“当朝”的感情，其实也不太恰当。更准确说，是：恐惧—羡慕—崇拜—盲从的混杂感情。恰如庙里供奉的某些神仙，人们无法指望他们“降福”，只能乞求不要“降灾”。

因为对“当朝”的“爱戴”很大程度只是源于对强大权力的崇拜，这种“爱国”情绪自然会相当功利。无论“华夷”，只要握有实力，经过“改朝换代”坐上“龙庭”，都可以变成“爱国”的对象。也正因为如此，“爱国”和“卖国”，往往只隔一层纸。关键看“当朝”如何定义纸的正反面。

“当朝”本身是“现在进行时”。只有当时坐在庙堂之上，手握印把子刀把子的权贵，才有资格称为“当朝”，下了台的只会人走茶凉，甚至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说到底，“当朝”被“热爱”的理由只是他们手中的威慑力。一旦失去威慑力，“热爱者”的“崇敬”马上就会消失，昔日的内心恐惧反过来会演变为仇恨。

为了将崇敬之情延续的更久，防止报复，编写对自己有利的历史，销毁不利的证据，也就变得非常必要。我们都知道文字狱的存在，却无法了解被文字狱毁灭的全部真相。而我们今天拜读的封建正史，相当部分依然是文字狱的产物。

历史真相是无法完全复原的。但我们至少可以了解篡改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