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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火车来到美丽的山村——《哦,香雪》赏析

(2012-12-25 15:0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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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导言铁凝(1957—):祖籍河北赵县,生于北京,多次获得全国优秀中、短篇小说奖。2006年当选中国作家主席。代表作有短篇小说《哦,香雪》、中篇小说《没有纽扣的红衬衫》、长篇小说《大浴女》等。

 

原文摘选

     

    火车停了,发出一阵沉重的叹息,像是在抱怨台儿沟的寒冷。今天,它对台儿沟表现了少有的冷谟:车窗全部紧闭着,旅客在昏黄的灯光下喝茶、看报,没有人向窗外瞥一眼。那些眼熟的、常跑这条线的人们,似乎也忘记了台儿沟的姑娘。

  凤娇照例跑到第三节车厢去找她的“北京话”,香雪系紧头上的紫红色围巾,把臂弯里的篮子换了换手,也顺着车身一直向前走去。她尽量高高地踮起脚尖,希望车厢里的人能看见她的脸。车上一直没有人发现她,她却在一张堆满食品的小桌上,发现了渴望已久的东西。它的出现,使她再也不想往前走了。她放下篮子,心跳着,双手紧紧扒住窗框,认清了那真是一只铅笔盒,一只装有吸铁石的自动铅笔盒。它和她离得那样近,如果不是隔着玻璃,她一伸手就可以拿到。

  一位中年女乘务员走过来拉开了香雪。香雪挎起篮子站在远处继续观察。当她断定它属于靠窗那位女学生模样的姑娘时,就果断地跑过去敲起了玻璃。女学生转过脸来,看见香雪臂弯里的篮子,抱歉地冲她摆了摆手,并没有打开车窗的意思,谁也没提醒香雪,车门是开着的,不知怎么的她就朝车门跑去,当她在门口站定时,还一把攥住了扶手。如果说跑的时候她还有点犹豫,那么从车厢里送出来的一阵阵温馨的、火车特有的气息却坚定了她的信心,她学着“北京话”的样子,轻巧地跃上了踏板。她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跑进车厢,以最快的速度用鸡蛋换回铅笔盒。也许,她所以能够在几秒钟内就决定上车,正是因为她拥有那么多鸡蛋吧,那是四十个。

  香雪终于站在火车上了。她挽紧篮子,小心地朝车厢迈出了第一步。这时,车身忽然悸动了一下,接着,车门被人关上了。当她意识到应该赶快下车时,列车已经缓缓地向台儿沟告别了。香雪扑到车门上,看见凤娇的脸在车下一晃。看来这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她确实离开姐妹们,站在这既熟悉、又陌生火车上了。她拍打着玻璃,冲凤娇叫喊着:“凤娇!我怎么办呀,我可怎么办呀!”列车无情地载着香雪一路飞奔,台儿沟刹那间就被抛在后面了。下一站叫西山口,西山口离台儿沟三十里。

  三十里,对于火车、汽车真的不算什么。西山口在旅客们闲聊之中就到了。这里上车的人不少,下车的却只有一位旅客。车上好像有人阻拦她,但她还是果断地跳了下来,就像刚才果断地跃上去一样。

  她胳膊上少了她那只篮子,她把它悄悄塞在女学生座位下面了。在车上,当她红着脸告诉女学生,想用鸡蛋和她换铅笔盒时,女学生不知怎么的也红了脸。她一定要把铅笔盒送给香雪,还说她住在学校吃食堂,鸡蛋带回去也没法吃。她怕香雪不信,又指了指胸前的校徽,上面果真有“矿治学院”几个字。香雪却觉着她在哄她,难道除了学校她就没家吗?香雪收下了铅笔盒,到底还是把鸡蛋留在了车上。台儿沟再穷,她也从没白拿过别人的东西。后来,当旅客们知道香雪要在西山口下车时,他们是怎么对她说的?他们劝她在西山口住一夜再回去,那个热情的“北京话”甚至告诉她,他爱人有个亲戚住在站上。香雪并不想去找他爱人的亲戚,可是,他的话叫她感到一点委屈,替凤娇委屈,替台儿沟委屈。想到这些委屈,难道她不应该赶快下车吗?赶快下车,赶快回家,第二天赶快去上学,那时她就会理直气壮地打开书包,把“它”摆在桌上……于是她对车上那些再次劝阻她的人们说:“没关系,我走惯了。”也许他们信她的话,他们没见过火车的呼啸曾经怎样叫她惧怕,叫她像只受惊的小鹿那样不知所措。他们搞不清山里的女孩子究竟有多大本事。她的话使他们相信:山里人不怕走夜路。

  现在,香雪一个人站在西山口,目送列车远去。列车终于在她的视野里彻底消失了,眼前一片空旷,一阵寒风扑来,吸吮着她单薄的身体。她把滑到肩上的围巾紧裹在头上,缩起身子在铁轨上坐了下来。香雪感受过各种各样的害怕,小时候她怕头发,身上沾着一根头发择不下来,她会急得哭起来;长大了她怕晚上一个人到院子里去,怕毛毛虫,怕被人胳肢(凤娇最爱和她来这一手)。现在她害怕这陌生的西山口,害怕四周黑幽幽的大山,害怕叫人心跳的寂静。当风吹响近处的小树林时,她又害怕小树林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三十里,一路走回去,该路过多少大大小小的林子啊!

  一轮满月升起来了,照亮了寂静的山谷,灰白的小路,照亮了秋日的败草,粗糙的树干,还有一丛丛荆棘、怪石、还有漫山遍野那树的队伍,还有香雪手中那只闪闪发光的小盒子。

  

 

 

 

 

 

赏析

 

本文散发着浓郁的抒情气息,这从“哦,香雪”这个标题就可见一斑。

从整体内容来看,它主要写的是台儿沟少女们对火车的盼望、留念,以及对火车所带来的外面世界的好奇、艳羡之情。同时,还有主人公香雪对一个铅笔盒的渴盼,以及少女们之间的姐妹温情。

从作者的角度来看,她主要在本文中抒发了对于偏僻山村人们的怜爱之情。她选择一群少女——最美丽的一个群体,作为台儿沟的代表。香雪又是这群少女中的代表。在作者眼中,乡村少女们是美丽的,尽管她们“蒙受了一天的黄土、风尘”的面色是粗糙的,但她们不仅充满活力,而且具有一种动人的质朴气息。看作者如何描述香雪:“她是那么信任地瞧着你,那洁如水晶的眼睛告诉你,站在车窗下的这个女孩子还不知道什么叫受骗”、“你望着她那洁净得仿佛一分钟前才诞生的面孔,望着她那柔软得宛若红缎子似的嘴唇,心中会升起一种美好的感情。你不忍心跟这样的小姑娘耍滑头,在她面前,再爱计较的人也会变得慷慨大度”。这样纯净的女孩,也只有台儿沟这样的偏僻山村才有可能孕育得出。除了香雪,别的女孩也同样纯朴,比如凤娇对“北京话”的不求回报的情感,比如文末所有女孩都沿着铁路去迎接香雪。

爱之外则是怜。台儿沟实在太落后,太贫穷了。没有自动铅笔盒的香雪在学校中受到同学们的嘲笑。贫穷是残酷的,它可以使一个人心生自卑,为了满足虚荣心而忘记父母的艰辛——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香雪身上。是的,这有损香雪的美丽,但这毕竟属于一个人正常的欲求。要怪,只能怪她所在山村的贫穷。因而,希望台儿沟的改变成了香雪的心愿:“台儿沟一定会是‘这样的’:那时台儿沟的姑娘不再央求别人,也用不着回答人家的再三盘问。火车上的漂亮小伙子都会求上门来,火车也会停得久一些……”铁凝笔下的乡村尽管与前辈作家沈从文、汪曾祺笔下的一样,都有唯美的一面,但后者似乎并不让人感到遗憾,作者也希望其永远保持原有的样貌,因为他们所描述的是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里的乡村,平静祥和在当时显得弥足珍贵;铁凝笔下主人公以及她自己寄愿乡村的变化,是因为她笔下的乡村处在一个和平与发展的年代,如文章开头所写的那样,火车修进了大山,山村已不得不面对外面的世界,不得不寻求自身的变化、发展。

在写作手法上,作者采用诗化的手法,无疑也增强了作品的抒情气息。在作者诗一般的文字中,万事万物似乎都具有了情感——“也许什么都不为,就因为台儿沟太小了,小得叫人心疼,就是钢筋铁骨的巨龙在它面前也不能昂首阔步,也不能不停下来”、“火车停了,发出一阵沉重的叹息,像是在抱怨台儿沟的寒冷”、“古老的群山终于被感动得颤栗了,它发出宽亮低沉的回音,和她们共同欢呼着”……(作者:江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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