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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纺车

(2022-04-05 10:00:44)
标签:

清明节

遥祭

父母亲

散文

王散木

分类: 散文随笔
 母亲的纺车
母亲的纺车
我的父亲母亲(1977年,我参加高考前摄于故乡老屋前水沟边的柏树旁)

   离开家乡转眼近二十年,那年春节前接到姐夫来信,说八旬老母的身体状况极差,精神也一年不如一年,为此,利用假期携妻儿们专程回豫南老家,与老母亲过了最后一个团圆年。
   春节那几天,我们没有过多地到其他亲友家走访,每天一般都有两餐是陪在老母亲的膝前。尽管家中盖了砖瓦房,但老母亲却一直固执地住在她认定为“冬暖夏凉”的那两间土坯茅草的老房子里。老房子里没啥特殊的摆设,只有一架悬放在老房子横梁上的老式木制纺车特别勾起了我对儿时往事的美好回忆。
   这架倍受母亲珍爱的纺车,其主要部件至少也有四五十个年头了。联结车身和纺车头(安装锭椐、纺锭部分)的枣木车梃的中间部位被母亲的鞋底磨得铮红透亮,车身上的纺翅用牛皮车弦绑缚着收拢在一起。纺车把上小巧的木摇轴虽已不复存在,但主要部件还是齐全的,就连生满铁锈的纺车锭也都还挂在纺翅边上。
   听哥哥、姐姐、侄儿、侄女们说,在我离家后的前几年里,老母亲还时不时用这纺车纺线纳布鞋底儿。后来老人家跌了一跤,因老年骨质疏松性骨折,从此走路就离不开拐杖,更没法坐矮凳纺线了。可老人家硬要把纺车收好篷放(豫南方言,意思是向高处悬放)到房梁上,舍不得让任何人把它处理掉。老人家对这辆纺车有着多么深厚的感情啊!
   这架纺车不知陪伴母亲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也陪伴我度过了童年、少年和青年的一段时光。 
   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记得上初中以前从未穿过细布衣服,从头到脚的穿戴,都是靠母亲用这架纺车把棉花纺成线,再用纺的线用木制布机织成布(俗称“粗布”或“土布”),又亲手染色后做成衣衫鞋袜、棉被床单等。那全都是地道纯棉的啊。
   在我未上小学以前,每年漫长的冬夜,母亲纺线都要到二更天左右。常常是母亲纺她的线,我就在煤油灯旁玩儿。等到嗡嗡的纺车声催来了“瞌睡虫”,我坐在草垫上一磕头、一磕头时,母亲就把我抱上床,然后又继续纺她的棉花。每次都是头天晚上看着一大筐棉条,第二天早晨都变成了一砣砣整齐的线穗子(豫南方言,即“线团”)。 
   我读小学以后,为母亲每晚纺线增添了乐趣。一边是她嗡嗡的纺车声,一边是我琅琅的读书声。微弱的煤油灯光映出一大一小两个夸张了的人影。灯影里坐着的父亲旱烟袋锅锅里的火光也是一闪一闪的。这时,母亲总提醒父亲:烟叶呛人,少抽点儿。等到我的课文背熟了,作业写完了,煤油灯早已迸了好几朵灯花儿。母亲每挑一次灯花儿就要催促我一遍:快点背,早点睡。每晚大约迸了五六朵灯花,母亲就要强令我睡觉,免得第二天早上喊不起床耽误上学。现在估算一下,每挑一次灯花的间隔时间大概也就20来分钟。每晚我背完了书,写完作业睡下后,母亲的纺车总还要响好长时间。为了不影响家里其他人的睡觉,母亲就在锭椐上多滴点棉籽油,以降低纺车的响声。
   就是母亲的这架纺车,使得我们全家人在那贫困的艰难岁月中都能冬有棉、夏有单,没有冻着露着。记得我上初中、高中住校的棉被用的就是由母亲亲手纺花、亲手织布,又亲手扎染的粗布花被面。在当时,粗布扎花被面很够风光的了。它陪我度过了初中高中阶段的冬夜,还背着它参加了“学军”活动的长途拉练,转战过水利工地。直到后来参加了工作,母亲还将这床棉被拆洗后改成棉褥又陪伴了我好几年。
   看着房梁上的这架老式木制纺车,想着这些记忆犹新的往事,我不仅尊重母亲对纺车的感情,而且自己也舍不得失去它了。

母亲的纺车母亲的纺车(原载2004年5月9日《读者报·旧闻周刊》母亲于2001年以82岁高龄永远离开了我们,再贴此文遥祭在天堂里的父亲母亲母亲的纺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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