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当爱此去经年》

 

范子辰狐疑地将昀棠的手机递给她。

“糟糕，真的在下雨。”

“璎珞，给。”瑭璇不知何时弄来一把伞，递给璎珞。

“喂！撑伞。”可怜范子辰180CM的海拔硬是弯着身子给璎珞撑伞。

“喂，伞放低点。我身上都湿透了。”范子辰无奈，只好半蹲着。

“喂，你干嘛啊？”范子辰眼尖，见璎珞一直埋着头摆弄着昀棠的手机。

终于找到了！璎珞满意地笑了。“他姐姐的号是不是这个啊？”

“对啊。”

璎珞嘴角上扬，笑道，“我有办法让他们休战。”

“嘟嘟，嘟嘟。”手机果然接通了。

“喂。”对方是一个很好听的女声。

“喂，请问是妤卿小姐吗？”璎珞深吸一口气，想来，她还是有些紧张。

“你是？”对方显然很疑惑。

“哦，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弟弟端木昀棠正在和外校学生打架。”璎珞很礼貌地撒了一个小小的谎。

那边的女生咯咯地笑，淡淡地说道“同学，你搞错了吧？昀棠怎么会打架呢？从小到大，他从不跟人打架的。”

真没想到他原来这么乖，居然没打过架？怎么办？怎么办？就要被揭穿了。不行，镇定。镇定。停住。挺住。

·

“不管怎么样，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而且对手是6个人。端木昀棠势单力薄，已经受伤了！”

“呼”吹牛不打腹稿呀，璎珞暗暗佩服自己撒谎不脸红、不心跳的本事。看来瑭璇说的没错，她的确有当演员的潜质呢！

那边安静了数秒，“我不信。8年前，自从那件事后，他从来不闹事、不嬉笑的。”显然对方也已有些心急。

8年前？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导致这对姐弟感情决裂、形同陌路呢？璎珞有些好奇。

“你想不想跟他说句话？”

“好啊。”对方很快回了一句，“不过，他一向不喜欢我管他的闲事。”

“亲姐弟有什么喜不喜欢啊？你再不出声儿，那边就有人要倒下了！”璎珞急了。不过，要倒下的不是端木昀棠，是晟昱旻。显然他已支撑不住。雨水沿着他们的头发流至全身，二人都成了落汤鸡。虽已如此狼狈，但两人似乎都没有停战的趋势。不知何时，啦啦队都躲到了教学楼下边躲雨观战、竟然还有无聊之士在拍照。有没有搞错。隐约听到有几个女生在窃窃私语。

“好帅啊。二校的校草级人物交战，难得一见。”

“是啊，是啊，帅呆了。”

……

拜托！哪有这么无聊的fans啊。要出人命的好不好？

·

“喂，什么声音这么吵？”手机话筒里传出端木妤卿清脆的声音。

“哦，有人倒下了。围观者正在给他打气呢。”璎珞真是羞愧万分，这半会工夫，又骗了她一次。

不行！再不停战，二个人都得送医院了！

“是不是昀棠？他怎么这么逞强！”看来，端木妤卿也轻信了璎珞的谎话，“帮我叫他，快点帮我喊他！”

“好，好。”璎珞求之不得。

璎珞向身旁目瞪口呆的范子辰使了个眼色，范子辰示意地奔向球场。

端木昀棠、晟昱旻暂时停止抢球。

只见范子辰对着昀棠的耳朵说着什么，一边用手指了指璎珞。

“叫她明天再打给我！”昀棠冷冷地甩出这句话，撩起袖子准备接着运球。

“可是，那是你姐，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呢？”范子辰极力引劝。

·

端木昀棠不吭声。

“算了，今天打得很过瘾。有机会再和你较量！”球被晟昱旻跑向空中，随后径直走开。几步后忽地转过身对着端木昀棠，“我可不像有些人那样冷酷无情。”

雨水冲洗着他们的脸，让璎珞看不清他们此刻的表情。端木昀棠笔直走向璎珞，拿过手机，转身离去。

“好可惜，还没打完呢！”那些小女生无限失落地感叹着。

“什么跟什么。”璎珞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了很远，她看着他将手机扔给范子辰，显然，他并没有接电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这么冷漠呢？”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璎珞重重叹了口气。

“璎珞，走吧。”瑭璇拉了拉她的胳膊。

“哦，好。”璎珞回过神来，二人肩并肩地朝门外走去。

·

第二天。

“晟昱旻一个上午没来上课？”

瑭璇小鸡琢米似地点头。

“走，去看看他。”璎珞拉着瑭璇，朝他们宿舍走去。

璎珞没来过这个地方，幸好找到晟昱旻还不算难事。只要问看门大伯便清楚啦~璎珞暗笑自己太过聪明。顺利地来到晟昱旻的101号宿舍。一进门，便瞧见躺在床上的晟昱旻。瑭璇走过去，用手背摸摸他的前额。“不好，他发烧了，而且度数不低。”

“是啊，好烫。怎么办？瑭璇，你去找二个男生帮帮忙。”璎珞急了，这个傻大个，为什么不打电话通知她呢？

瑭璇不一会儿便领着二个高个子男生过来了。其中一个男生背着他、连背带扛地将他载上了出租车。

中伶医院。

办理了住院手续后，晟昱旻住进了68号病房。

·

璎珞走在医院的走廊上，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孩提时起。

璎珞就是在这所医院出生的，当然，璎珞是听妈妈说的。算来算去，18年了，今天居然又戏剧性地回到了这里。命运这东西真是好笑。她还记得三岁时，她因生病在这家医院打了十多天的点滴。三岁的孩子多多少少也有点记忆了。璎珞记得那是个夏天，因为她就是因为吃雪糕而病倒的。所以从那以后，璎珞再也不敢多吃冷饮了。不管是蛋筒还是草莓三明治。璎珞都无动于衷。果然是一朝怕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因为妈妈说过，雪糕不能吃太多，吃太多就会生病。生病了就要打针、吃药。”记忆中似乎还缺了点什么，是什么呢？璎珞理不出头绪。

“喂，你知道吗？69号病房住了位很帅的男生呢。”

“我知道啊，那男孩长的真不错，好像叫什么端木昀棠，反正是很奇怪的名字。”

“他一直在发高烧，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真可怜。”二个女护士边走边议论着。

真奇怪，现在的护士也都成了花痴了么？等等。怎么他也在这里？璎珞吃了一惊。他也发烧了？还这么巧地住进了这家医院？而且还跟晟昱旻的病房只隔一道墙？不会这么巧吧？

·

璎珞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果然见范子辰那个家伙窝在电视前吃着盒饭，而旁边的端木昀棠正和衣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喂！”

“啊？”范子辰一口饭差点呛住了，惊诧地看着璎珞，“怎么，你也来看昀棠？”

“不是。”

“那怎么？”

“晟昱旻那家伙正在隔壁病房。”

“真是冤家路窄，世界这么大，但又那么小。”范子辰苦笑。

“是啊，不知道他们俩上辈子是不是仇人，肯定是上辈子彼此欠对方太多，没算清。这辈子才会想方设法地互相讨债。”

璎珞不知从哪本书上看到这么一句话：今生二个相爱或是相恨的人上辈子一定有些渊源。要么是上辈子情深似海；要么是血海深仇。而端木昀棠和晟昱旻显然不属于第一类。

·

“昨天晚上，他就开始发烧。说一些胡话。什么妹妹、妈妈、姐姐的。妹妹，我要找你；姐姐，别想要去弥补我这一些胡话。反正是一些无厘头的话。我让他上医院，他有逞强不肯来。说医院里有太多太多回忆。真是莫名其妙。直到今天早上，我才让同学帮忙，把他搬这来。”范子辰望了眼床上动也不动的端木昀棠，“从早上到现在，他一直没醒。”

是的，璎珞看得出来，此时的端木昀棠如此安静。紧抿的双唇、微闭的双眸。竟让璎珞想起了博物馆里的那副雕塑。

“你们认识了那么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突然对他的过去产生了兴趣。

范子辰又瞧了眼睡得正熟的昀棠，勉强笑笑，“他其实并不像你们看到的那么不近人情。你别看他整天一袭黑衣牛仔，其实他的内心很脆弱。可能是小时候受了什么刺激，所以他不相信任何人。甚至他的亲姐姐。而且他也是一个很怀旧的人，在法国，我们就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对我从不隐瞒。但，他在我勉强从不谈他的家人、他的姐姐。当他决意回到这座古城时，朋友们都竭力劝他不要放弃国外优渥的生活、美好的前程。可他一意孤行，坚决要回到这个城市。因为我父母也一直想念祖国，他们希望我能回到这片热土，将来有所作为。所以当我提出要和昀棠同行时，父母虽然担心我们，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于是，我们俩相依为命地回来了。”

·

璎珞像听故事一般，时而点头时而浅笑，“那他父母也答应他这么冲动的请求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他也没提过。只知道有一次，妤卿姐来找他也要跟他一起回国，昀棠没答应。至于为什么没答应，我就不知道了。”

“怪不得上次他姐姐说一个月以后来找他，他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璎珞想起那次他向她借手机的事儿，原来他是要打到国外，所以手机才很快停机！

“妤卿姐要来这吗？”范子辰愣了愣。

“对啊，他没提过吗？”她指着病床上那个坏家伙。

范子辰摇摇头。

穿上的端木昀棠似乎有丝动静，范子辰和璎珞即刻放低了声音。

“他好像快醒了。”

“我去倒杯水。”璎珞出了病房，不一会儿，端着一杯水回来了，此时，端木昀棠已然坐起了身。

“你怎么在这里？”一成不变的强调。

·

“我……”不行。不能说晟昱旻就在他隔壁病房。不然又掐起来怎么办？更不能说是为了照看晟昱旻才来的医院。他这个人嫉妒心那么强，难保他不会即刻掀了被子前去单挑。原来，他在她心里，是这么个坏人的角色。

“我一个朋友感冒了，所以过来看看。”

“感冒？秋高气爽的，会感冒吗？”端木昀棠果然不是吃素的。

“那你还不是一样发高烧？”璎珞取笑道，将水递过去，端木昀棠狐疑地接过水杯，抿了一口，水的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

“璎珞，他醒了。”瑭璇在门口喊道。猛然瞧见病床上的端木昀棠。长呼一口气，幸好没提到晟昱旻这三个字。好像这几个人早已形成一种默契，这二个名字是不能同时说出口的，否则必定再引事端。看来，这二人的梁子是结上了。

璎珞心领神会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端木昀棠，“我朋友醒了，我先走了。”

想了想，她又看了眼范子辰，叮嘱道，“生病要多喝点白开水，少给他池油腻的食物。主意营养。”

范子辰好笑地看着她，点头，“我知道怎么照顾病人，别忘了，我是学医学的。你就别瞎操心了。”

操心？她操啥心了？璎珞有些慌乱。顿时也觉得自己有些班门弄斧，转身正准备逃走。

·

“等一下，”端木昀棠的声音飘过来。

“什么？”璎珞侧身，他该不会逊到教训女生吧？她不会这么倒霉吧？她没有惹到他，不是么？璎珞一阵心虚。

“谢谢你的凉白开，还有，你很像我的一位故友。”

“故友？”

“对，我们好多年没见了，或许是把彼此弄丢了。”端木昀棠鲜有的失落，让璎珞有些不忍。

“是那天在酒吧提到的那个故友么？”

端木昀棠微微点头，“我们的确是太久不曾见面了。”

“放心。有缘千里来相会，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奇妙。”璎珞不知哪蹦出来这句话，差点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借你吉言。”端木昀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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