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慕容锦悦

读书会读到《导论》的“梦”这章，书里提到“重复”这个词，当时还没有过多感觉，后来一个瞬间突然冒出很多想法。一句话始终挥之不去－－生命本身就是最大的重复！抛开社会要进步不说，世界上的所有动物（包括人类）要生存下去除了狩猎果腹之外，最大的欲望便是，怎么让自己这个族群永远存在，生生不息，即便一个生命死去，但它的后代可以代替它“活”着，或者说，某种程度上“重复”地“活着”。

生命和梦表面上看具有随机性，但细想下其实不然，就算精子和卵子的偶遇成就了生命，但是，谁也说不好，孩子大脑里是否已经随生命储存了一部分父母或更早前辈的信息符号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难解释母亲怀抱里的孩子为什么会比平时宁静和安全，“天性”的亲近也许代表着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谁说孩子只是继承了父母的血缘，父母的性格特征，人格结构，是不是也会被他继承呢？

红楼梦里贾宝玉那句“这个妹妹哪里见过”似乎也契合了这一点，有时候我们会对一个人，一个场景有似乎见过的感觉，挖空心思也想不出为什么，也许我们正在重复着什么人的感觉，因为不是自己经历的，所以想不到原因。荣格把它叫“集体无意识”，它代表根植在人类心里与文化密切相关的那部分东西。佛教把它叫“轮回”，前世今生中演绎神奇力量，突然想到，难道奈何桥上没有喝那碗“孟婆汤”吗？它不是要来生忘却前世的所有经历，纯粹做自己吗？（画外音：跑的也太远了吧？）

时间这个东西具有多面性，一方面代表过去，一方面代表现在，一方面代表未来，甚至更多的可能，所以，是否也相互作用呢？谁能说，时间在什么地方打个结，可以代表纯粹的事物，地球围绕太阳转啊，太阳又是茫茫宇宙中沧海一粟，所以，时间只是个相对的概念，那个点永远不可能成为绝对结点，充其量是，一种重复，因为脱离不开这个空间，解释不了它真正发生了什么，所以，最简单的方法是，一圈又一圈地转吧。

再说说母亲肚子里的孩子，十个月的一体生活，母亲的情绪和行为，言语，会让孩子感受到，哪怕它开始只是个胚胎，然后依次发展心肺功能，大脑，神经系统等等，完成新生命的生物构成，孩子在和母亲的朝夕相处中体会着来自外在的强大影响和干扰，大脑需要接收，整合，反馈，记忆这些影响和干扰，我们知道，胎教的意思是，給孩子营造和谐的环境，美妙的音乐，母亲或者父亲的温柔语言，母亲的好心情，对孩子来说都是有益处的。

生物体的所有功能都是一种重复，这是大自然的法则，没什么可说的，要说的是，一代一代的这种传递除了传递着本能的生物性重复，还有没有其他的，人类目前的未知领域給了我们无限遐想的空间，梦这个东西就是很奇妙的一个载体，因为在梦里，所有可能不可能的情节和感觉呈现着，或天马行空，或匪夷所思，如果把在母亲肚子里当做一场梦来说的话，似乎出生就是梦醒的时候，在黑暗，被水包围的环境里，孩子在想什么？感觉到了什么？至今恐怕没有人说的清楚，如果用催眠把自己送回到那个环境里，恐怕是件奇妙之旅。

梦里的场景，人物，事件，等等元素似乎也具有多重性，也许不仅仅代表它表现的事物本身，奇怪的是，它用那样的方式表现，在成千上万的记忆片段中偏偏用那样的方式表现，是个有意思的事情，必定代表什么。只不过，需要我们耐心并用开放的心态去接受它，思考它，然后欣慰的告诉自己，哦，原来它要告诉我们这个，弗大爷（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的创始人）说了：“不要说，做梦的人自己不知道自己梦里的是什么，这不过是他意识层面的认为而已”。

话题又自然走到“重复”这个词，梦里的那么多元素，有很大比例是对过去发生过的事物的重复，或者说一种在现实里无法满足的情绪，事物的变相重复，弥补，替换。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对那种似曾相识的解释，梦里会把过去和将来的某个场景表现出来，在日后被验证，这种对时间的重复让我们惊讶。之所以说对时间的重复，意思是，梦其实是个对时间模糊的概念，它可以穿梭于任何空间和时间里，做他的旅行者，探险者，也许是过去，也许是未来，所以，当我们沉醉于梦里的美好或失意于梦里的痛苦时，似乎预示着我们在过去和未来里走了一趟，它似乎要提醒我们什么，当我们真能理解和发现梦要告诉我们什么的时候，也许这条时空的隧道就被打通了，而如何去澄清它们，理解它们呢？弗大爷在书里会继续告诉我们，等我看了再来唠叨唠叨。

人类在探索这个未知领域中用了很多方法，科学也好，玄学也好，猜想也罢，我们在用我们目前能用的手段来求证，验证，那就不好说什么时候可以弄明白了，一代又一代人在重复做这样的工作，一个驱动力在诱惑我们这样做，这就是－－对未知领域的好奇和一种不安全感，因为生命太脆弱了，一个小风浪都会要了命，所以，那些威胁我们的东西如果不被破解，总給人不踏实的感觉。其实，这样想本身就很威胁，生命的长短，无外乎是給又一次重复提供便利而已，如果不接纳这样的重复而只固执于绝对的安全，那么，当生命走到尽头时，那种失落和恐惧恐怕会比失去生命本身更要人命，带着这样的忧虑生活，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然后说说自己会重复什么，比如一种坏情绪，对一个人的固定认可，强迫而不自知地说些，做些，等等不由自主的重复着，然后，梦里会把情绪重复，最近几个印象很深的梦至今都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也好，半遮面总比一点都不露的强，关键是，困惑本身随时随刻都在，至今控制不了它们，那就接纳它们，共存于一个时空里好了，也许带到下一个重复里，都是被允许的。

往上一看，好家伙，不知不觉写了怎么多，最近总是很爱唠叨，语言和想象的阀门一发不可收，那就随它去吧，接纳它暂时不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