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刻的印章

   这是一篇上了草根名博首页的文章。           

                                                                       唐雪根

一

    过了一夜，走在公共的西溪版块里（这个版块不用买票），继续跟李连喜聊天。曾经鳞次栉比的鱼塘，经过开发，已经添上了人为调整的痕迹，原味不再。不过，还有若干余韵的留存，留存的余韵依然勾起我们对昔日的回望。回望时进入了历史的邃道里，在邃道里又都回望着了人生也如这个被改造了的西溪湿地一样，也存在着了新旧交织的痕迹，许多地方都面目全非。因为都有被人改造的经历，也就一起失去了人身本位面貌之后的似牛不似，似马不似，似狼不似，似熊不似的变形人体，宛若奇奇怪怪的变形金刚，原型不再！悄悄然中，忽忽悠悠之中，一起沉进了漫天大雾里头，一起由着政治家们牵来扯去的变其型、换其血，一些人因此也人不人的，鬼不鬼的，成为了人妖。

二

    怱怱间，一个68岁，一个75岁！总究是走在了老年的道路上，不服老但却总究在变老。连喜的学生时代是风云叱咤人物，名副其实的天才领袖，精力过人无人能比的演说家，如今，自从经受了文革的冲击，出狱之后远离了艺术，关闭了几家公司之后，居然有了弄一亩薄地，养一群鸭子，天天写几页书法的陶渊明式的归隐想法，让我厄腕难解。心路发生了巨变，这样的巨变怎会发生于他身上？我把不着他的脉息是怎样的跳跃，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般厌弃艺术？许是他真正地感觉着老了，以为力不从心？许是46年里远离艺术之后失落了对回归艺道的自信？

    “唐雪根，我真的想种田。”李连喜说。听其音，观其色，平淡的真情构架，绝非虚言。

    “连喜，告诉我：走10公里行不？”不愿看到他真去种田的现实，绕了一弯说。

    “没问题。没有这样的身体本钱种什么田？”

    “决定了？”

    “还没。先听听你的意见？”

    “不赞成。”

    “理由是什么？”

    “第一，从生理上说，你是一个爱图热闹的人，余生不能过弧独、寂寞的日子。孤独与寂寞会使原本喜图热闹的性格序列遭受来自特发的孤独与寂寞的压抑，遭受压抑会使身体内安静的代谢秩序遭受破坏，破坏之后一定会出紊乱型疾病，最终仿碍寿命的延长。人靠欢乐与发笑增加活着的岁月，泥土不会说话，不能冲着泥土发笑，不能发笑一定会派生出忧郁。生活在孤独与寂寞的环境中，这种生活一定会出折寿的结果。因此，生命遭受损害的事不赞成。第二，从心理上说，你是一个为艺术而放弃工作的人，四年艺术学习打下的基础没有荒废殆尽，复活的基因尚在，修复不是难事。你是一个因为喜欢雕塑而分到雕塑专业的人，为圆雕塑梦在太湖里玩了雕塑岛的人，艺心未死，艺心不死的人远离艺术会心事难灭，深感痛苦。带着心事种田如同带着浮世欲望去当和尚一样，六根未尽，既种不好田，又静不了养身的心，反倒会有身心俱损的坏结果。因此，身心俱损的事不赞成。第三，从修复专业角度说，连喜不是笨人，智商与灵性决定你回归艺海之后一定也大器晚成，不应自毙。75岁了可以不玩雕塑，但是可以如同学鲍南荪、杭州城雕院原院长唐澄波那样玩油画。他们能够玩油画，连喜就不能？我相信：连喜一定能玩出滋味来。因此，自毙的事不赞成。第四，从生活天地上说，回归艺术就是回归学生时代的群体天地，不仅在这个群体中依然是我们大家的领袖，依然有那么多崇拜的窗友，生活不仅其乐融融，而且会在这个圈子里发展出许多的艺术界新朋友，开心天地一天比一天的宽广，一定作用于长寿。因此，作用于长寿的事我赞成。第五，从写生油画的乐趣说，每一件作品都有每一个对象的新鲜感觉，由这种感觉产生的亢奋能够导至心情的持久的愉悦，愉悦就能增寿。因此，能增寿的事我赞成。第六，从锻练身体角度说，每一件写生画站1-2小时，每天画2件站4小时是在练丹气，活筋骨，是为长寿打基础。写生多在旷野进行，旷野里的空气好，负离子也多，是在天然氧吧里吸氧，吸氧多了，有益于身体好。西方人多数愿意离开城市，就是离开损害身体的污染环境，有益健康，观念先进。有益健康的事我赞成。第七，从我的体会说，我在丽水的大港头作画，身体感觉就是比呆在杭州好。我在完成进京展事之后长期在这边生活，每天写生2件作品，身体得到这样的锻练，一定延年。您也选择写生，跑遍各地山川，既练身体又得作品，一举两得。想想看，每年到手500件以上61×76cm的写生作品，比颜文梁一生只画272件油画多一倍，十年之后，5000余件在手，数量放在那边，岂能不出业绩？而业绩对心境所起的更加愉快的作用，能够延年是明摆着了！因此，你一定要回归画途，跟我一起作画，带上了夫人虞钟玉一起上丽水来。如此，我们哥俩的日子一定会过得非常的愉快！人们一定会羡慕不已的。”

三

    旨在打消他种田，回归到从艺，说得很多，宛如演说家，连珠似的，滔滔不。

    “演说”发生作用，“好的，你在那边弄好了，我一定过来先看看”，脱口而出。只要能过来看一眼，那么好的作画环境不怕他不动心。我把心仪之词都刻在了心做的印石之上，沉在他心里，应该是颗心心相印的印章，相信这颗印章一定能够将他拉回到从艺的道路上。

            李连喜在西溪湿地的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