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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快乐 |
分类: 社会万象 |
陈学昭写过一本书,书名叫《工作着是美丽的》,我就依样画葫芦,标题叫作《学习着是快乐的》。
不是矫情,不是谎言,确实是自己真实的感受。
少年时代,因病辍学,初中没毕业。夏夜的星空下,和上高中的几个邻家小伙伴一起乘凉,听他们讨论蛋白质的分子结构、核反应堆的工作原理,我如同听天书,插不上一句话,因为老师教过我的,只有二元一次方程组,连水的分子式我都不知道。我只好从头学起。那时候没有空调,甚至没有电风扇,蚊子咬得胳膊上都是红斑,无奈,只好躲进蚊帐,捧起书本,任凭汗流浃背。我逐渐知道了三角函数,知道了元素周期表,知道了物质不灭和能量守恒定律,还知道了司马迁、杜甫、范仲淹、曹雪芹、鲁迅……。渐渐地,我也加入了高中生们的讨论,有时我还会参与他们激烈的争辩。每个星期都会相聚,每次相聚,伙伴们都会感觉到我的进步。我很快乐,因为昨天我还不懂铁为啥会生锈,今天却知道了红砖和青砖都是铁离子的颜色,只是三价与二价的不同、氧化程度的差异。
因为多病,下决心学医。花了四年半的业余时间,学完了医学本科的全部课程,从医用化学、解剖学、生理学,到内外、外科、眼科、儿科、妇科、药理等等。知道了周身血液是怎样循环的,知道了吃下去的食物是怎样经过消化吸收化为自身血肉的,知道了人为什么要保持能量收支和物质代谢的平衡等等。点点滴滴,把这些知识应用于指导自己的日常生活,还可以用来帮助别人。比如,每次单位员工体检后,总有同事拿着体检报告来找我,这个指标高了,是什么含义;那个指标低了,要注意什么。我会根据学到的医学知识,告诉他们需要作什么样的后续检查,或是应当怎样调整饮食结构,等等。在学习中,我收获了自身的健康,也收获了帮助别人的快乐。
上中小学时,适逢“文化大革命”,那是一个以大老粗为荣的年代,没有外语课,也就没有学外语的机会。上大学以后,从ABCD学起,勉强学会几句简单会话,和简单的阅读能力。毕业以后,我没有放弃外语。每年我都会买一本外语台历,台历上每页会有一个小故事,或笑话,或典故,我就命令自己,再忙也要看一看,借以温习外语,不至于全丢了。这种台历,可惜多年买不到了,不然真是很好的小读物。后来,我让在美国的同学买来一本原版的The story of my life,那是Helen Keller的自传,我认认真真读了一遍。起初是一手拿书,一手翻词典,一天读不了两三页,后来单词积累多了,速度快了,一天可以读十多页。虽然现在的外语程度依然很差,远不如考出四级、六级的新生代,不过偶尔还能派用场。2005年,有机会游历欧洲,我学的这半拉子外语,让我有了比别人更多的方便和自由。不懂外语的同行伙伴们,一步都不敢离开导游兼翻译,而我,有时可以凭借这半通不通的外语,向人问路,和人闲聊,得到更好的服务。比如说,欧洲各国的酒店,早餐都向客人提供牛奶,很浓的原奶(我们国内供应的牛奶,往往是掺水的,淡淡的,呵呵),但都是冷的。我肠胃不好,不习惯这浓浓的冷牛奶,于是每天早餐的时候,都向侍应生要热的。怎么说呢? “Is there hot milk?” 或者更简单“Hot milk?”,得到的回答是“Oh,yes,wait a minute”,很简单的对话,问题就解决了。不懂外语的同行伙伴呢,要么我在场时帮忙说一下,不然,就只好饮用冷牛奶了。
现在,我爱上了生态摄影。我用镜头追寻和展示生命之美丽,更用镜头认识和了解自然之奥秘。两年来,我在野外拍摄了95种野鸟,147种蝴蝶,1200多种植物,还有许多其他小动物,比如蜻蜓、蛙、蛇、蜥蜴等等。每拍摄一个新的物种,我都会认真查资料,弄明白它的名称、分类归属、主要特征和分布区域。查不到资料时,我会到网上求教。网上有好多的动植物高手,他们大多会给我以热忱的帮助,我也因此认识了不少这方面的专家和专业工作者,有的成为很好的朋友。每认识一种新的花草,新的蝴蝶,新的野生鸟类,我都会有一种高涨的成就感,因为我又揭开了生命王国里无限奥秘的小小一角。但是这种快乐很短暂,因为我的摄影技艺还粗糙,了解的动植物知识也肤浅,我还需要向摄影高手多多学习,向动植物专家们多多学习,而我最大的愿望,是大伙都来尊重生命,感悟生命,学会与自然和谐相处,尽我们最大的努力来保护生物多样性,让我们的家园更美,也为我们的子孙后代留下一个鸟语花香的世界。
生命有限,大千世界奥秘无穷,学习正未有尽头。活到老,学到老。我不懂什么是“苦读”,不懂为什么有人把学习看成是痛苦的事,我体验到的却是学习的快乐。如同登山,偶尔会遇上一大团迷雾,不辨南北。只要坚持攀登,再上一程,回头一望,刚才那迷雾,不过是飘过山腰的一小片云彩罢了,而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风光无限的广阔的新世界。学得越多,登得越高,看到的世界就越丰富多彩,体验的快乐也会更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