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草原,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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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蒙古族阿爸56个民族家庭文化 |
从草原回来整整一个月了,才坐下来补写作业。都快成回忆录了。懒,懒,总是很懒,当初上小学的时候老师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趁早晨起来妻女都在熟睡之际,写一点。
心中一直把草原当成我的家。
虽然有五十六个家,但这个家不一样——
这是我开始走访五十六个民族的第一个家,在这里我得到了平生第一个正式的外族赐名,我很正式地成为这个家庭的一员。
因此,当斯琴花妹妹领路,我们开车从东乌珠穆沁旗北上踏上回家之路上,那种亲切和急迫的心情,是同行的人体会不到的。
出了小小的县城,小城里一点点城市文明的痕迹被甩在身后,汽车宽大的前窗就成了一张巨大的宽银幕,放映的是气势恢宏的一部西部大片: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大人孩子们都成了孩子,不时惊喜地欢叫着:“看,那么多羊,,,,看,牛,,,,看,真正的马,跑得多漂亮!”
所说的“漂亮”,是“矫健”所无法替代的,在略略起伏延伸的绿毯上,一群群无羁的骏马,在阳光上或悠闲地嬉戏,或悠然地奔跑,,,,,油亮的毛皮,健美的肌理,完全没有景区里那些为人役使的马儿的拘谨和烦躁,,,,它们不用看谁的脸色,这是它们的家
这也是我的家,一切都那么熟悉。当车行一个半小时,翻过一个漫坡,拐下油路,驶上一条草原上压出来的自然路时,记忆的闸门赫然打开,一切都与七年前对上号了,,,,除了草比当年更密更壮了,好象一切都没变化
开了十分钟,到了自家的大门了,斯琴花妹妹下车拉开铁丝网中间的木栅栏“门”,开车进入这二万亩大的院子,遥望那一片红砖房和羊圈,还有大概四五里地。啊,我的家!
如同内陆省份农民土地承包一样,草原上的牧民也早就包草场到户了,七年前,这些红砖房子就在这里了,一里地之外的那间机井房,还有100米外那间标准的男女厕所,,,,,
额吉(阿妈)和嫂子“恩和吉日嘎拉”早就站在房前等我们了,嫂子见了我第一句就让我差点落泪:“弟弟,来了!你要是早来半年,就能见到阿爸了”
进得房来,一切都是七年前,木制沙发,条桌,墙上的马头琴,墙角的马鞍、马鞭,窗前的风力发电机蓄电池组柜,甚至条桌上的盛奶茶的碗、装点心的盘,都是七年前的,,,,,只有一样明显的变化,就是阿爸的黑白遗像赫然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阿爸神情淡然地望着我,没有一句话,,,,,
我烧了三柱香,深深地鞠了三个躬。眼泪模糊了双眼,心里默念:阿爸,满来巴特尔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