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春天我的眼睛都要跟我过不去,奇痒无比!那种滋味无法言传,谁痒谁知道。实在忍无可忍了,只好狠命的揉,眼睛假装没看见,一点都不心疼我,结果是越揉越痒,越痒越揉。
话说得追溯到2003年的“非典”时期,记得那是个万人空巷草木皆兵的非常时期,可谓是“大夫”满街跑,因为记忆里只要戴口罩的就是大夫,这下可好,全民皆医!本来买好了五一黄金周回家的车票,可在家人及朋友的一再“威胁”下,这张车票不得不成了我唯一的收藏。听说那会儿一下车就要被隔离15天,而且家里闻京色变,好像我们都是来自“魔界”妖怪,一时间人人自危,处处受阻。我的黄金周变成了废铁周,被“囚禁”在租住的小房子里。
更要命的是房东大妈跟防化部队一样!整天穿着一身防化服背个喷雾器,来出喷喷去也喷喷,床头案尾一日三喷下,犄角旮旯处处不落!不但如此,人家对我们也是关照有加!出门申报,进门消毒,苦口婆心,面面俱到。总之生活中除了每天电视里的报数就是大妈的喷嘴,这让自由惯了的我有些发狂,以至于接到家里大爷打来的电话居然听成了“京骂”,差点回一句“我是你大爷!”暗自发誓日后一定要遵纪守法,免得失去自由!
现代医学真的是人才辈出创意十足,一场疫病愣是无理头的命名为“非典”,有点像近日走红的“乌青体”,可见手握医方的大夫们出口不俗,俗不可耐。也正是因为那场“非典”,让我患上了这挥之不去的眼疾,医生给的定义是“过敏性鼻炎综合征”。
当然这病可不是吓出来的,而是防出来的,由于大剂量的消毒水破坏了鼻粘膜的正常值,导致神奇的生物时钟准确的记录了这一事件,于是周而复始,每每时间一到,应急反应就会不请自来,十年如一日,造就了这一错觉表征,病没错,人也没有错,错的是阴阳。这个解释一半出自医生定义,一半来自个人领会。
后来为此也辗转治疗过,三甲星级,中药西医,唯一的收获是厚厚的医疗手册和医药清单。记得一次去著名的总医院求医,一大早就赶往挂号,由于之前没来过,看着长长的队队伍就往里挤,站了半晌才发现那是告别室,惹的同行笑掉大牙。费尽牛虎之力终于一号在手,说来不易,叫号环节那叫一个混乱,连连数号无人应答,气的主医夺门而出,恰好我就站在门口,主医不分三七就把号码靠后的我叫了进去,起初咱还有些不落忍,可人家那眼神好像在问我“你有病啊?”
我是有病,刚进去没两分钟,这位看上去70后的主医电话响起,人家接起来就是“我TM加班呢!”闲篇儿半晌后终于想起了我,于是草草的问了几句,没等我描述完症状,这位大笔一挥,键盘大作,只有一句我听懂的话:“这药的说明书回去你要像对待工作一样认真的读一遍!可能它会伴随你一生!”。我X,我没听错吧?给我定了一哮喘!他还真对得起他的科室,这也验证了我求医的经验,去耳鼻喉科就是鼻炎,去眼科就是眼病,这回是呼吸科,还真没逃出三界外!
幸亏我跟他对待工作一样对待了他卖给我的药,四百大元50ML啊!后来听说药在店里买会便宜些,我也就随行就市,跑了几家药店,店家推荐的种类如同医生一样,差点让我与之终生为伴,几乎成了随身携带的必备品,一个小时就要喷一回,不喷可就生不如死了,让我想起那些可怕的吸毒画面。
从此再也不敢就医了,任其自然,顶多每天多打几个喷嚏,多揉几下眼睛。总结起来是来也喷喷,去也喷喷。
我相信医术,千百年来救死扶伤的神医妙手数不胜数,传承给后人的也都是德行兼备的优良品质,这是一个行业幸运,也是人类的福祉。其实很小我就跟先生们打过交道,那时姐姐身体不好,半夜鼻子流血不止,妈妈急忙找叔叔去临村请李姓先生,没多久,一位文质彬彬的先生就匆匆而至,医的好歹莫论,这种披星戴月的精神足以对得起几毛钱的诊费。在先生的指导下我还有幸在他的药房研制过“马都灵”一样的丸子呢,那是一种对称的医患关系。
举国体制的现代医学出了问题,医患关系没有了望闻问切的温情,没有了风尘仆仆的感动,医患转变了位置,如今风尘仆仆的是千里寻医的患者。医术改变了方式,先生那温暖的双手代之以冰冷的机器,良药苦口的医嘱被横七坚八的符号代替。医患用两种语言交流,患者茫然,医者习惯,结果漠然,机器显然替人作了多余的事,使得两者都没了人味儿。医的动力不是病,患的隐忧也不是病,医患之间的互动仅仅是一次次交易,而交易无一例外要指向钱,交易双方心照不宣的知道钱买不来命,却又心甘情愿的将交易进行到底。患者何辜?医者何辜?钱又何辜?
听闻哈市医生被杀,更有部长级的声音出面谴责,被杀之不幸人人哀婉,杀人之罪恶个个滔天,年轻的医生你很不幸,因为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可是你也很幸运,有部长为你鸣冤叫屈,就像战士毙于杀场,虽死尤荣。然而我们看不到的多数不幸都没有组织,没有名份,甚至没有声息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能成为新闻报道中的一个数字已经不错了。
所有的声音都指向不该!该的方向到底在哪里呢?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