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项羽张溇遇险
说起秦末时期的项羽,中国人大多数是耳熟能详、了如指掌的,但是他在那时的会稽越州张溇村曾经遇险的事,这就知之甚少、鲜有明白的了,现在让我向诸位讲一讲这个故事。
提起这件事,先得介绍
张溇(自然)村。它位于绍兴市柯桥区华舍街道东部,东西长约600米,村中横贯一条小河,河上自东向西有云梯、张川、公安三座石桥跨越在河面上。项羽遇险的地点就在那座叫做云梯的石桥上。现今的云梯桥,已经被村人叫做“元宝桥”,这是因为它的造型很像一只倒扣的元宝,而且它的桥堍也不像其他石桥那样是笔直的,而是各自转了一个弯让行人转两个向才能踏上桥梁走向对岸,这种模样的桥,整个号称桥乡的绍兴市也是少有的。又由于它建成于明万历丙午(公元1606年)年,是一座五折边形的石桥,既古老,又独特,所以成了“绍兴县文物保护单位”。
元宝桥的桥堍为什麽要转个向呢?这就与当年的项羽有关了。公元前二百多年,自从项羽叔侄二人到会稽避难之后,他在今天的西扆山东面的海涂滩上收服了一匹野马,这野马浑身漆黑,很有神力,又机灵通人心,项羽十分喜欢它,就给这马取了个名字叫“乌骓”。因为项羽已有造反的打算,每天天未亮就骑着乌骓马从项里(现柯桥镇南的村落)出发再到西扆山一带遛马,他每天骑着马一路奔跑要经过张溇的元宝桥,这就使张溇村的豪富大户们不高兴了,一是因为他耀武扬威的姿态让人瞧不惯,二是地方士绅也略知他叔侄二人有图谋不轨之心,于是这些大户们就偷偷商量,不妨来个突然袭击,一夜之间改变桥堍的走向,让项羽与他的乌骓马命丧在元宝桥上。
说做就做,大户们请来了工匠居然真的在一夜之间把桥堍转了向,而蒙在鼓里的项羽还像往日那般天未亮就策马向张溇元宝桥跑来。快到桥前时,项羽还浑然不觉,仍一如既往地任乌骓前行,但视力极佳的乌骓却发觉了异样,它看到桥堍已经转了一个弯,要是像往常那样过去,必定自己会摔断腿骨,还会使主人摔破脑袋,这人仰马翻的后果危险极大。因此乌骓马不像平时那样走过桥去,而是突然加速奋力一跃,“噔”的一声,乌骓已经跃到对岸,这时的项羽回头一看,好险,要不是爱马救他,他的小命早就命丧黄泉啦。
(二)学子云梯知难
元宝桥桥堍转了弯以后,因为它的原名叫“云梯”,这里就说说云梯的故事。听客们,你们可知道这云梯是什麽,云梯就是爬上云天的梯子,这张溇村的老祖宗实在是用心良苦、谋划太高明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就是想让后代子孙们爬到天上去过神仙般的日子,封建时代要想出人头地、一步登天、然后享福的办法只有通过十年寒窗苦读,然后参加科举考试做上官僚以后方能达到。说也奇怪,自从张溇胡姓老祖宗造了这座异样的石桥并命名为云梯之后,张溇的莘莘学子真的像梯云有路一般,接二连三地在科举考试中金榜题名青云直上,做官做到“文至尚书,武到都督”,其他知府、知县等官僚一大批,因此胡大宗祠前的旗杆石多达近三十对,著名的人物有胡文静、胡昇猷、胡天游、胡潮、胡薇元、胡道南等,光是《绍兴县志》上注明是张溇籍的名人就有近十个。这些人物中,名气最大的要数清代乾隆时期的胡天游。但是科举考试又是十分严酷的,从童生到考中一个进士再变成官员的概率只有十万分之三十一点六,这就是说,读书人中的极大多数人是在“云梯”上止步而不可能飞黄腾达的,到头来还是只能做一些普通的工作,成不了令人羡慕的“公务员。”再说,就算有了科举功名例如举人、进士等这些“高学历”,最后还是穷困潦倒的仍有不少,典型的例子要算才学上名扬四海、遭遇上一生困厄的胡天游。
说起这个胡天游,当年他是闻名全国的才子,不但被礼部尚书任兰枝看好推荐他参加鸿博考试,还被宰相鄂尔泰称赞,说他一定能高中金榜馆阁增辉。他在前来北京应考的举子中也大享盛名,不但使所有人折服,而且还让像袁枚、郑夑(板桥)等那样的大家佩服得五体投地,说他是几百年才会出现的天才,郑板桥还与他成了知心朋友。可是这位让乾隆也替他操心前途的大名人,临考时的运气实在太差,在两次决定他命运的“高考”时,胡天游都因为“鼻衄”出血污染了试卷而半途退场。胡天游虽有文名,骈文也做的十分了得,但他个性孤傲,不肯阿谀权贵,所以终身不得志,一生困顿,最后在被朋友聘修《蒲州府志》时,因病死于蒲州。临死前朋友前来探望,他问道:“南方人死在北方,下辈子是做北方人还是仍做南方人?”朋友回答:“南人归南。”他这才瞑了目。如此大名人,困厄在蒲州,生前连回到家乡的经济实力也不够,实在是太可怜了。
张溇胡姓人胡道南在清末修《山阴张川胡氏宗谱》时,请他的好友蔡元培替宗谱写序,蔡元培在序言中也大大的为胡天游歌颂了一番。确实,一个人的怀才不遇是可叹的,但是难得的却是他独有的耿介正直的心,蔡元培为胡天游这样的个性作了肯定,还说这是值得后人敬佩的。
张溇行政村(包括后来并入的民生、华东、官华三个行政村)整个村庄已在2013年底拆迁,原址尚保留着元宝(云梯)桥、张溇村委、张溇小区等建筑,这是一个值得怀念的村庄,因为它既有许多类似元宝桥的故事,又有近千年以上的文化遗存,实在令人梦萦魂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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