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叶芝（1865—1939年）

叶芝，爱尔兰诗人，剧作家。1885年开始发表诗作。1889年，他的第一部重要诗作《欧辛飘流记》出版。另有作品《十字路口》《世界的玫瑰》等。后期叶芝的诗作具有现实主义、象征主义和哲理诗三种要素，达到了较高的艺术成就，如《钟楼》《盘旋的楼梯》《拜占庭》等。

1896年叶芝结识了他终生敬佩和热爱的女友格利戈里夫人。格利戈里夫人对叶芝的思想、创作和生活影响很大。1904年，叶芝和格利戈里夫人等创办“亚培剧院”，叶芝为剧院写了许多关于爱尔兰历史和反映农民生活的戏剧。在叶芝看来，这是唤醒爱尔兰民族意识，从而赢得民族自治的重要途径。后来他们的活动被称为“爱尔兰文艺复兴”，在爱尔兰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叶芝终生寻求某种体系来解决他艺术观和人生观中的矛盾。他说：“艺术在其忙于永远不可获胜的战斗时就是最优秀的。”这也是他一生的写照。

 当你老了

当你老了，满头华发，睡意昏沉， 
在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本书， 
慢慢读，梦见你的双眸曾经有过 
温柔的凝视，和深邃的倒影； 
多少人爱你优雅灿烂的时刻, 
爱你的美丽，怀着假意或真情， 
只有一个男人爱你身体里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红颜已改的悲伤； 
在炽热的炉栅边弯下腰来； 
喃喃低语，有点伤感，爱神怎样逃离 
在高过头顶的群峰之上，他缓慢而行 
将脸隐藏在繁星之间。 

（老G  伊沙译）

1893年为其终生挚爱追求的女友毛德·冈而作，这是爱尔兰一位美丽动人的女演员，还是19、20世纪之交爱尔兰争取民族自治运动的领导人之一。叶芝于1889年与她初遇，在后来的自传中叶芝这样追述毛德·冈给他的第一印象：“她似乎是春天之古典的化身；罗马诗人维吉尔的名句“步履姗姗，宛如女神’就像是专为她写的她佇立窗前，身旁盛开着一大团苹果花；她光彩夺目，仿佛自身就是洒满阳光的花瓣。”叶芝这一时期写了许多诗歌，表达他内心对毛德·冈的依依思恋之情。该诗可以看作是他这类诗歌中的代表作。

叶芝在诗中不直言倾诉他现在心里燃烧如炽的爱情，而把时间之轮往后旋转，说“当你老了，满头华发，睡意昏沉”，闲坐在炉火旁打盹的时候，请你来读读我当年为你写下的情诗，从中去回忆你的青春和美丽。诗贵在含蓄，不直言其事，这一节把那女子的万端仪态和诗人对她的爱尽含其中，却又不露于言表，含不尽之意于言外。从这里可以看出叶芝高超的诗艺。第二节诗人进一步表达他的爱，说那些追求你的人只不过仅仅爱你的美貌，而“只有一个人”即诗人自己，才爱你“圣者的灵魂”。这里“朝圣者的灵魂”指毛德·冈献身爱尔兰的独立事业，争取民族自治的斗争和理想。这就把他的爱提高到精神的境界。最后一节在前面一节恳切有力的倾述之后，显得软弱无力，表现出叶芝创作前期比较典型的伤感的情调。

 (傅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