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列传第二十六
(2017-07-03 20:5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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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古今汉语 |
陈书列传第二十六
谢贞,字元正,陈郡阳夏人,晋太傅安九世孙也。祖绥,梁著作佐郎、太子舍
人。父蔺,正员外郎,兼散骑常侍。贞幼聪敏,有至性。祖母阮氏先苦风眩,每发
便一二日不能饮食,贞时年七岁,祖母不食,贞亦不食,往往如是,亲族莫不奇之。
母王氏,授贞《论语》、《孝经》,读讫便诵。八岁,尝为《春日闲居》五言诗,
从舅尚书王筠奇其有佳致,谓所亲曰:“此儿方可大成,至如‘风定花犹落’,乃
追步惠连矣。”由是名辈知之。年十三,略通《五经》大旨。尤善《左氏传》,工
草隶虫篆。十四,丁父艰,号顿于地,绝而复苏者数矣。初,父蔺居母阮氏忧,不
食泣血而卒,家人宾客惧贞复然,从父洽、族兄皓乃共往华严寺,请长爪禅师为贞 说法,仍谓贞曰:“孝子既无兄弟,极须自爱,若忧毁灭性,谁养母邪?”自后少
进饘粥。
太清之乱,亲属散亡,贞于江陵陷没,皓逃难番禺,贞母出家于宣明寺。及高
祖受禅,皓还乡里,供养贞母,将二十年。太建五年,贞乃还朝,除智武府外兵参
军事。俄迁尚书驾部郎中,寻迁侍郎。及始兴王叔陵为扬州刺史,引祠部侍郎阮卓
为记室,辟贞为主簿,贞不得已乃行。寻迁府录事参军,领丹阳丞。贞度叔陵将有
异志,因与卓自疏于王,每有宴游,辄辞以疾,未尝参预,叔陵雅钦重之,弗之罪
也。俄而高宗崩,叔陵肆逆,府僚多相连逮,唯贞与卓独不坐。
后主仍诏贞入掌中宫管记,迁南平王友,加招远将军,掌记室事。府长史汝南
周确新除都官尚书,请贞为让表,后主览而奇之。尝因宴席问确曰:“卿表自制邪? ”确对曰:“臣表谢贞所作。”后主因敕舍人施文庆曰:“谢贞在王处,未有禄秩, 可赐米百石。”至德三年,以母忧去职。顷之,敕起还府,仍加招远将军,掌记室。
贞累启固辞,敕报曰:“省启具怀,虽知哀茕在疚,而官俟得才,礼有权夺,可便
力疾还府也。”贞哀毁羸瘠,终不能之官舍。时尚书右丞徐祚、尚书左丞沈客卿俱
来候贞,见其形体骨立,祚等怆然叹息,徐喻之曰:“弟年事已衰,礼有恒制,小
宜引割自全。”贞因更感恸,气绝良久,二人涕泣,不能自胜,悯默而出。祚谓客 卿曰:“信哉,孝门有孝子。”客卿曰:“谢公家传至孝,士大夫谁不仰止,此恐
不能起,如何?”吏部尚书吴兴姚察与贞友善,及贞病笃,察往省之,问以后事,贞曰:“孤子飐祸所集,将随灰壤。族子凯等粗自成立,已有疏付之,此固不足仰
尘厚德。即日迷喘,时不可移,便为永诀。弱儿年甫六岁,名靖,字依仁,情累所 不能忘,敢以为托耳。”是夜卒,敕赙米一百斛,布三十匹。后主问察曰:“谢贞 有何亲属?”察因启曰:“贞有一子年六岁。”即有敕长给衣粮。
参考译文
谢贞,字元正,陈郡阳夏人,晋朝太傅安九世孙。祖父谢绥,梁朝著作佐郎、太子舍人。父亲谢蔺,正员外郎,兼散骑常侍。谢贞幼年聪敏,有纯厚的性情。祖母阮氏先前苦于中风眩晕,每次发病便一二天不能吃东西,谢贞其时七岁,祖母不吃,他也不吃,往往这样,亲戚无不为此惊奇。
母亲王氏,教授谢贞《论语》、《孝经》,他读完便能背诵。八岁,曾作《春日闲居》五言诗,从舅尚书王筠惊奇他有特别才能,对亲戚说:“此儿将来可成大器,至于‘风定花犹落,一句,可追步谢惠连了。”由此名家辈都知道了谢贞。十三岁,略通《五经》大旨,尤其擅长《左氏传》,工于草书、隶书、虫篆书。十四岁,父丧,号哭于地,气绝而复苏有数次。当初,父亲谢蔺居母阮氏丧,不吃东西哭泣出血而死,家人宾客怕谢贞也会如此,叔父谢洽、族兄谢嵩于是同往华严寺,请长爪掸师为谢贞说法,禅师对谢贞说:“孝子既无兄弟,极须自爱,如忧虑而自毁,谁来赡养母亲呢?”此后谢贞才稍微吃一些稠粥。
太清之乱,亲属散亡,谢贞在江陵陷没,谢万逃难到番禺,谢贞母亲出家到宣明寺。到高祖受禅,谢万回还乡里,供养谢贞母亲,将近二十年。太建五年,谢贞才还朝,被封智武府外兵参军事。不久改任尚书驾部郎中,继而改为侍郎。到始兴王叔陵任扬州刺史,引祠部侍郎阮卓为记室,征召谢贞为主簿,谢贞不得已才行。不久改任府录事参军,领丹阳丞。谢贞猜度叔陵将会有异志,便与阮卓自动疏远王,每次宴游,便以患疾推辞,不曾参预,叔陵对他们一向钦敬,不以此为罪。不久高宗崩,叔陵叛逆,官府中许多人都被牵连,惟独谢贞与阮卓不受牵连。
后主乃下诏令谢贞入宫掌中宫管记,改任南平王友,加招远将军,掌记室事。府长史泣堕且汝南封都官尚书,请谢贞撰让表,篷圭览表很为惊奇。堕王曾于宴席时间旦堕道:“你的让表是你自撰的吗?”且堕回答说:“我的表是证贞所作。”后主便命舍人施文庆说:“谢贞在王处,没有禄秩,可赐米百石。”至德三年,谢贞以母丧离职。不久,诏令还府,仍加招远将军,掌记室。
谢贞多次启奏坚决辞去,韶令说:“你的启奏已览,详情俱悉,虽知你哀痛在心,但官府需得才,礼节有权夺,可便勉力还府。”谢贞哀痛彻骨,体弱带病,终于不能到官府。其时尚书右丞徐祚、尚书左丞沈客卿都来问候谢贞,见他身体瘦骨伶仃,徐祚等人怆然叹息,慢慢劝谕说:“你年事已衰,礼有恒制,你还是适当引割自全吧。”谢贞于是更为感慨,气绝很久,二人在一旁抽泣,不能自抑,默默地同情而出。徐祚对沈客卿说:“可信啊,孝门有孝子。”沈客卿说:“谢公家传孝道,士大夫谁不敬仰,此次他恐怕不能再起,怎么办?”吏部尚书吴兴姚察与谢贞友好,到谢贞病重,姚察去看望他,问他后事,谢贞说:“我孤子争祸所集,将要随灰入壤了。族子谢凯等基本上已自立,已有书付之,此可以不必仰承厚德。即日迷喘,时间不可移,便可能成为永别。小儿年刚六岁,名靖,字依仁,情寄不能忘,敢请为托。”当夜死,诏令赐给丧事所用米一百斛,布三十匹。后主问姚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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