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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界奇人”高旭奇的
寂寞丹青世界
文/《金鹰报》记者刘欢乐 图/彭栋梁
与高旭奇老师神交已久。只要是他的展览和出版过的画册、文集,老乐都会细细品味一番。多次萌生拜访他的念头,皆因凡事俗物侵扰而未能如愿,但心底坚信有缘人相聚只是迟早的事。
不久前,获悉报社要为高旭奇老师做专访,还指定要在台里的摄影棚为他棚拍。这不,缘来了!惊喜之余,老乐主动请缨并揽下采访高老师的活,算是一解仰慕之苦。
“高老师到了!”手机铃声响起,蓝天画苑老总张晓海带着高旭奇老师如约而至。台办公大楼下,眼前的高老师,比电视网络报端新闻里的更具男人味,用当下流行语来讲,高老师算型男一个,老帅哥一枚。
高老师不喜欢招摇,平日里喜欢宅在家里创作。要不是张晓海撮合,即便磨破嘴皮,也不会参加棚拍。高老师拒绝化妆,也不像其他棚拍过的大腕明星那样带很多套备选服装和服饰,他只随意穿了件到隔壁邻舍家串门时穿的衣服就出门了。
进入摄影棚,待摄影师彭栋梁架好机器、光源和背景板,高老师入场。“久违了的自信啊!”棚拍完毕,翻看相机显示屏里的组照时,彭栋梁发出如此概叹。“拍过不少名人、明星,只有高老师很从容,他的眼神和肢体语言流露出超级自信,这种自信一点都不刻意。”在棚拍现场,高旭奇老师或坐或站,很随性,身上散发着艺术家特有的气息和气质。
书画圈里,“画界奇人”高旭奇算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他的作品里,能看到他的真性情。“一枝秃笔半床书,惟将妙笔写风流;散淡清闲不易得,不如平生艺做徒。”在出版过的《唯艺是图》个人文集里,高旭奇这般描画自己。
高旭奇老师认为,只有真正懂得“艺术”二字,才能慰藉这种伟大的寂寞。耐得住寂寞的人才不寂寞,因为艺术最终是为心灵服务的。作品里流露的东西大多是画家内心想表达的,而现实中有很多无奈的东西,要学会放下,学会取舍。
在绘画风格和艺术修养中,高旭奇有些鹤立鸡群。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临帖,颜正卿、魏碑、金龙等等,各种风格都学。中国画里的线条其实都来自书法,他独特的作品风格是在临帖过程中自然形成的。
高旭奇的内心很纯净很明朗,他有时天真得像个孩子,他不想屏蔽自己的内心世界。他的作品里那些幽默而带有生活哲理的句子往往能在令人喷饭之余顿生感悟。
很多看过他画展或阅读过他的画册的人都觉得这高旭奇很好玩,有的甚至揣测他平时有点话唠,兴许长着一颗孩童般的心。现实生活中的他却不善言辞,平时很少说话。“说那么多话干吗?免得口干舌燥,我想说的都在作品里说了。”
高老师画得最多的题材是罗汉、钟馗、老子、孔子,或者奇士高人、文人雅士一类。他想借古人的想法来表达现代生活,包括他的追求和内心渴望的东西,这些都能从古人身上找到。他画的钟馗旁边会添加一个小鬼,题词“能容小人是大人”,很有意思,表达的是一种胸怀。
面对现实社会中的一些不良现象,作为文人,高旭奇感觉手无缚鸡之力,他不能改变什么,只有用画笔,借钟馗、罗汉来伸张正义,一吐心中块垒,表现气正道大的精神诉求。他在每一幅画里辐射出一种哲学的光芒,其形式轻松、幽默,而且实笃。借奇士高人、文人雅士形象追求精神境界,诠释儒释道内核。
高旭奇通过从神话中蜕变出来的人、佛、神、鬼的夸张造型去关注个体生命对艺术对人生对社会的感悟。我们在他作品的人物里窥视到了主人公的高妙的内心和孤傲的灵魂。
高旭奇在工、农、兵、学、教中已经历了58个年头,自述一生坎坷经历,以湿书泡画善解人生寂寞,他在寂静的生活中研究国画的造型和变化,而且以自身的肢体造型语言潜移默化,以更新国画造型的原始概念。高旭奇在绘画创作中,以鲜明主题为重,在激昂的格调中确立人物造型定位,并在古雅的风格中增补时代气息,以一种真挚的情感烘托出人物的个性所在和精神力度所在。
【对话旭奇】
记者:几年前,您的个人画展上的《有钱真好》系列作品引发雅俗争议。从古至今,中国文人很含蓄,将卖画的钱雅称为润格,似乎对这“钱”字羞于启齿。您怎么毫不避嫌呢?
高旭奇:我就一直性子。《有钱真好》系列作品是对当代文人放弃自我的批判,而现实生活中,有钱也好,没钱也好,看你是否可以心平气和地去完成个体生存主义。我经常提醒我自己和同道不要用“淡泊名利”这个词,因为只有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人才配这个词。现在很多画家玩的游戏已失去规则,远没有古人原有的那个味了。我不认为功利可耻,我敬畏那些喜欢红尘滚滚却又不怕麻烦的画家,我更敬佩玩世而骨子里不媚俗的画家,我同情凭自己的艺术艰难生活的画家,我更欣赏凭自己的艺术生活得更艺术的画家。
记者:网上有个40出头的画家剽窃您的作品,照搬您的人物造型、构图和题词,还署上他自己的名字公开出售。很多网友都义愤填膺为您抱不平,您是否诉诸法律告他侵权呢?
高旭奇:是有些可恨!全部拿来主义,十足的剽窃。有人戏称他是我的“铁杆粉丝”,有这样当“粉丝”的吗?
2011年,他带着妻子来家里道歉了,还写了道歉信。他说是在潘家园看到我出版的画册,厦门的一个老板就拿着画集要他照着画,画了几百张都买走了。有很多朋友要我放下艺术家的温文尔雅,将他诉诸法律。他说家里生活很困难需要钱,我一听,心软了,叫他不要再这样了。后来听说他还在做,哎!
记者:听说您喜欢在画画间隙玩微博、微信,而且微信昵称换得很频繁,有人说,您还对iphone水货、行货鉴别很在行,蛮时尚的哟!
高旭奇:常人眼里,画画的人都老古董吗?画家不应该抱古守旧。我是一个俗画家,我一贯认为,艺术必须“作秀”,尝试接纳新鲜事物。我喜欢传统的有文化内涵的东西,并不排斥潮流。
记者:画家都时兴来一个别称或雅号。“暂俗堂”是您的雅号。怎么取这么一个名号?
高旭奇:暂时是一个俗人,暂俗堂。哪一天将“暂”字下面的“日”字去掉,成了“斩俗堂”。但目前看来,恐怕还不能做到。我这人从小就有个毛病,喜欢别人夸我,别人夸我我就开心,看来这“暂”字是斩不断了。我画的人物大多是神仙、罗汉、隐士、剑客,当然也有美女,不得已啊!有一天画了一组《有钱真好》被喜好者全买走了,朋友戏称我在画人民币。为五斗米折腰不是坏事吧。文人的虚伪和自命清高,我认为是最世俗的,就像过去听画画的人说“玩”字,感觉很高雅,听惯了,听厌了,现在感觉反胃了。
【旭言奇语】
——艺术需要它自己的真实。在一件作品中,存在着两者之间的某种融合,一个是作者自己,一个是作者的幽灵,好的创作含有某种欲望。
——今天的文人不要老说我就是个闲人,感觉很洒脱似的。我活到近六十岁还没看到真正的闲人。闲人是潇洒的、恬淡的,是出世无所羁绊的,而非无事的闲人。闲是心灵的自由。我向往在世俗之外,在功名之外,在一切束缚之外的闲。“逢人不说人间事,便是人间无事人”。今天的文人不要轻易说这个“闲”字了,如不能自净其心,何来闲字?
——我从不追求既麻烦又没有希望的东西,在我面前给我诱人“果实”的人,打住吧!我比你还江湖呢,我比你还庸俗呢。
——不要把“天才”这个词用得太随意了。我画一张画的时候,就白了一根头发。苦乐参半。
——我的内心是寂静的,但我还是不知道怎样安慰我的内心。现实就是这么让人惊恐!往往越是你身边的小人,吃你的喝你的,越是在众人的眼前拿起尖刀直捅你的心脏。
——面对今天,今天的生活远远超出少年的雄心;面对未来,不过是一头白发。遥思远寄,满怀感恩,就不愧对生命中的每一个人。每天刮脸以便随时随地面对虚伪,一切都是虚幻。
——我前世可能是个和尚,今生却没法变成任何人——一个严守情绪的隐私人。我不想成罗汉,不想成佛,我就是我。
——人分四种:正经的、不正经的、正经的装不正经的、不正经的装正经的。我是那种正经的装不正经的人,说起话来不正经装正经。
——我想我自己怎么这么有才呢?百思不得其解,梦里都在偷着乐。我上辈子可能是个“裁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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