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范

一部边城人写的
“边城”大书
龚爱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张家界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张家界日报》副刊编辑。先后在《民族文学》《中国作家》《湖南文学》《芙蓉》《西北军事文学》等刊物发表中短篇小说30余篇。出版有长篇小说《寻亲》。
文/龚爱民
黄永玉先生的自传体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本在二、三十岁时写过,但一直挨到80多岁又重新动笔,如今90岁了,却只写完第一部《朱雀城》,从两岁写到十二岁,就是80万字。与沈从文30出头写《边城》比,他是年长了一个甲子啊。这部书密度大、节奏缓、意象丛杂、笔法随意,他后面还有两部,不知哪天才写得完。但这个90岁老人的文笔,永远是那样不疾不徐,从从容容,散散漫漫,仿佛年岁还长着,他有的是时间,即便写到下一个世纪,他还是这般心态……
作品选取独特的民族化题材,极其生动地呈现了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湘西地区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中的朱雀城,它的社会组成的各个侧面,它所经历的重要历史事件,生活在其间的形形色色的人物……种种欢乐与悲苦,呼吸与悸动,构成了一座古城的勃勃生机。书中那个湘西边地的朱雀城,其原型就是凤凰古城。作者在这里出生并长到十二岁,这正是中国从封建王朝走向现代文明的转折时期,也恰是对作者一生影响至关重要的童年时期,他说“文学上,我依靠永不枯竭的古老的故乡记忆”,所以朱雀城他写什么都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如写朱雀城统治者对苗民残忍的屠杀,“一箩筐、一箩筐苗人的脑壳从乡里挑进城”,“一刀一个就倒在赤塘坪”,“血流在地上,红的,四处爬”……这诸多意象,总是罩着血雾和杀气。又如他写的定更炮、美孚灯、蚕业学堂、水客、鸦片馆、皂荚、水银、挑窑货的、刨黄烟丝、炸灯盏窝等,为一个远去的旧时代涂上了厚重的底色。从中我读出的,只有黄永玉那样经历过,并看透了历史风云的老人才有的独特的“边城灵魂”来。
黄老一直自诩为“湘西老刁民”。他那老道而机智的语言,杂以湘西边地所特有的方言土语,再与当地人文风俗、五行八作等相互交织和渗透,使作品呈现出十分新鲜有味的乡土中国的民情风俗画长卷的特质。黄老是个画家,所以他重描写少叙述,他用他语言的“画笔”描绘着朱雀城的风景风物及社会形态,整部小说恰似一幅《清明上河图》,画完一个场景再依次画一个场景,画完一群人再依次画另一群人……给人一种再现过去“现实”的感觉。黄老又是个小说家,非常讲究文学语言的修炼,他“平日不欣赏发馊的‘传统成语’,更讨厌邪恶的‘现代成语’”。读这部书,我常常被他的方言土语的应用带来的生动和谑趣,以及陌生化的句子所打动。黄老的思维还带有诗人的跳跃性、情绪化,行文有时不按常理出牌,突兀而新异。他写人物、写景色、写场面、写世态,写饮食、写音乐、写美术,处处有出新出奇的亮点,有的地方竟然好得透不过气来,不忍心读快和读过去了。
开始读这部书时,我一直担心着,这么长的书,这么慢的节奏,你用什么理由让我读完?但读着读着,我很快就有了信心。读完这部书,我打算再读第二遍。我想啊,黄老那么大一个艺术家,积累和修炼了那么长一辈子,社会的、人生的、艺术的……他把他所有的精华和美好都用文学的形式弄到这部书里去了,哪里没有吸引人读完的绝活呢?
【爱民荐书】
《边城》
作者:沈从文
通过湘西少女翠翠与恋人傩送的爱情悲剧,反映湘西百姓在“自然”与“人事”面前不能把握自己命运,一代代重复着悲剧人生,寄托着作者民族和个人的隐痛,及人性美之理想。
《白鹿原》
作者:陈忠实
以“文化心理”为主体构架,讲述陕西关中平原上的白、鹿姓两大家族祖孙三代的恩怨纷争,以及人与社会共同演进的白鹿村的历史,是一轴恢宏的、动态的、极富纵深感的关于我们民族灵魂的现实主义的画卷。
《活着》
作者:余华
福贵从年轻时起,亲人的死亡便如影随形地跟定了他,纵然泪水再宽广,命运多无常,但福贵依然倔强地活着。
《尘埃落定》
作者:阿来
借麦其土司家的“傻瓜”儿子的独特视角,兼用写实与象征表意的手法,轻巧而富有魅力地写出了藏族的一支——康巴人在土司制度下延续了多代的沉重生活。
《暗算》
作者:麦家
讲述特殊历史时期国家特情工作者事业和生活的故事。诡秘的江南才子麦家,在他自己设定的纵深情境中,让小说这一文体有了别致的发展方向与讲述方式。
【读者荐书】
《唐朝诡事录》
作者: 魏风华
定价: 36.00元
千年前的唐朝,万邦来朝,是当之无愧的世界中心。李白、杜甫、王维、孟浩然、白居易等一代传奇诗人,用他们的诗句,描绘出一幅幅华丽的大唐美卷;而穿行于市井之间的贩夫走卒,则用他们更加不羁的想象力,在唐朝的夜幕中勾勒出神魔鬼怪的憧憧魅影;甚至当朝的宰相,也会在入夜之后,关起房门,点上一盏烛灯,开始写鬼怪故事。这些故事,成为后世所有奇幻志怪故事的灵感来源和创作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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