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志莉:旅行,就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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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金鹰报》见习记者
王展
严志莉的微博里,引用了《跨越鸿沟》中的一句旁白:“探险并不在于谁第一个横渡了某片海域,或是第一个登顶了某座山峰。探险在于内心的成长,在于突破自己的极限,到达那些你本来到不了的地方,然后再回到生活中来,让生活变得更有意义。”对于一个行走在路上已经14年的女人来说,旅行对她的意义,是挑战,也是常态;是生活,更超乎生活。
背起背包,踏上一段未知的前路,沿途万千的风景,身边经过的无数的人,如眼底世界,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而血脉中最初的那种自由与不羁,在一次又一次的出发中,渐渐累积、酝酿,完成本真的回归。
从1998年开始,严志莉无比庆幸自己的生活。她爱好旅行,在长沙开了两家户外用品商店,组织驴行俱乐部将旅行作为职业,直至将旅行当成生活本身。
心安即是家
几年前,严志莉和三位驴友在云南个旧的群山中跋涉,信步由缰的她们,走到了一个异常偏僻的少数民族村子。走在村头的田埂上时,不时有路过或者在田地里耕作的村民大声问她们:“你们吃饭了吗?”村口,当再次有村民问她们的时候,严志莉告诉他,还没来得及吃,村民二话不说,拉着她们就走进自己的家门。一进家门,村民就大声吩咐自己的妻子切肉,做糍粑,招呼她们吃了一顿美美的晚餐。严志莉离开的时候,问村民多少钱,村民憨厚地回答:“来家了,吃个饭,应该的,应该的。”怎么都不肯收下饭钱。
每个夏天的晚上,村子里都自发地在山坡上唱歌跳舞,严志莉在皎洁的月光下,坐在山坡上,美滋滋地看着村民表演。不觉时间到了晚上9点多,这时有几个村民问她们晚上怎么安排。村子没旅社,离县城12公里,严志莉四人准备走到县城去住宿,不过得先把表演看完。一堆村民围了上来,纷纷劝她们不要走,就住到自己家里。因为是四个姑娘,所以同伴有点担心,但是严志莉却劝说同伴放心,安心地住到了一个小姑娘家里。
小姑娘把她们带回去后,马上给她们准备夜宵,准备洗脸洗脚用的热水。当晚,她们坐在小姑娘家的院子里,喝着热乎乎的茶水,顿时觉得那个贫瘠的小院,就是自己的家。时隔多年,虽然再也没有去过那个村子,但每每回想,严志莉总觉得那个小院,还是自己的家。
那些片段,总是记得
1998年开始旅行生活以来,严志莉走过了无数地方,背着背包,踏出门去,她就仿佛有了归属一样。“人总是一直在寻找,寻找自己心灵的依靠和归属,我只是发现它在旅行中而已。”严志莉对自己传奇的驴友生涯似乎看得并不很重。
2009年,严志莉和俱乐部的伙伴来到西班牙,徒步行走著名的西班牙到圣地亚哥的教堂之旅。由于行走速度不一,中间有很长一段是严志莉一个人行走。当她走进一座茂密的森林,孤独感突然袭上心头。异国他乡,漫长的路程,寂静的森林,刹那间严志莉几乎失声痛哭起来。而就在此时,她听到森林里另一条路上传来几个外国人说话的声音,她突然觉得有人陪伴着自己,特别温暖。
而同行的一位伙伴,一路上吃了不少零食,零食塑料外包装攒了一口袋,趁着没人,悄悄地扔在了路边。走出很远之后,越想越后悔,于是回头把垃圾重新装进口袋,带到了50公里之外的镇子。
严志莉感概说:“旅行,给你的记忆多得都装不下,一段时间之后,很多东西都会渐渐遗忘,而那些片段,却总是能永远记得。”
生命中的“可乐”
严志莉给记者讲了这样一个小故事:有一次她带队在莽山徒步行走,不慎迷路了,走到快天黑了还没走出大山。有位女孩实在走不动了,同行有个男孩一直跟女孩说:“我背包里还有瓶可乐,我带你走,只要走出山,我就把可乐给你喝。”女孩一路上就被男孩的可乐吸引,走出大山时,伸手就要。男孩都快哭了,他真没有可乐,急忙对女孩说:“一会有商店,我给你买,一瓶不够就十瓶,行不行?”
严志莉提起这个故事,是因为她从前也总在追求那瓶“可乐”。人总喜欢外求,追求金钱,追求地位,追求世间一切。严志莉刚开始的旅行,也总是在追求喜欢的处所,因为那是印证自身与外界的联系的途径。而现在,严志莉最喜爱的旅行方式是不设目的地,无论走到哪儿,不管环境怎样,哪怕很脏很乱,都放开心怀去感受和享受。
前年,信佛的严志莉走了一趟尼泊尔、不丹、印度。在佛陀悟道的菩提树下长久静坐的时候,她想起了边境口岸笑得特别恬静的边境警察,想起了新德里火车站乱哄哄的人群中安详而静默的印度老人,想起了自己穿起纱丽和人合十问候的情景,严志莉明白了,一切所求,不外乎自身。
14年的旅行生涯,给严志莉的生命烙上深深的痕迹。她见过沙漠中狂风暴雨时从天到地的最美闪电;她曾因为同伴的鲁莽差点从悬崖摔下;她仍然能背得动70升的大背包,仍然能登上雪山;她的装扮,无论在哪里,始终习惯地穿上冲锋衣。
因为多年的行走,严志莉的腰椎间盘有点毛病。最近几年,她练上了太极,对她来说,太极与旅行一样,就是在身体的动与心灵的静的平衡中,自在地将人生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