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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12 09:3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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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锐话题
没钱也要活下去
■韩浩月
“物价上涨”是耳边每天都能听到的消息,以往一顿几块钱就能解决的早餐,需要十几二十几块了,以往去一趟菜市场,一二十元就能装满篮子,现在没一两百回不了家。请朋友吃顿饭,一桌人花费上千元很常见,买件品牌衣服要好几百块……城市里不但低收入群体发出了“我们要怎么活?”的悲声,就算所谓的中产家庭,也不得不精打细算,节省开支,以期手头能余点钱。
这个情景很熟悉。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一篇帖子,写的是北京地铁负责安检的年轻人的生活,这些年轻人,多来自农村或二、三线城市,经过求学或者别的渠道,成为城市交通事业的一分子,每天做着单调、辛苦的工作,拿着菲薄的收入,那篇帖子十分详尽地描述了这些“寻梦人”的清苦生活,具体的细节不记得了,但总的说来,帖子表述了这样的观点:他们是城市的最底层,入不敷出,看不到未来和希望。
之所以对这个帖子印象深刻,是因为它勾起了我对自身的回忆。这些80后、90后现在的状况,和我这个70后曾经的经历是多么地相似。我的人生第一份工作,月薪不过80元,每天在空旷的厂房里蚂蚁一样工作,疲累极了仰天躺在厂房前的水泥地上,大脑一片空白。那时候没有任何物质消费可言,唯一的奢侈经历是,过生日的时候花了半个月的工资请朋友们吃饭。那时候流行交笔友,而自己却时常连2毛钱一张的邮票也买不起。
我常揣测现在那些生活在物质贫困边缘的年轻人,是否和我当年那样,拥有羞愧和绝望感。人的尊严,有相当一部分是建立在刻意维持饱暖的物质基础上的,但人的终极自由当中,也包括经济独立的自由,从能吃饱饭到可以支配足够的金钱实现自己的个人愿望,这两者中间有一个漫长的过程,我担心现在的年轻人们,是否能够捱得过这过程,是否足够坚韧,实现自己命运的蝶变。
相比于70后,80后、90后成长在更易于绝望的年代。70后的成长环境,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公正、温和的,当时虽也有富人,但基本上周边人都很穷,也没那么多奢侈品供富人挥霍。那时候文学是抵御贫穷的良好武器,除却文学之外,还有一个叫“希望”的东西存在,而这所谓的“希望”,即社会还给年轻人保留有一定的上升空间,只要努力,多少都还能够让自己摆脱困境。
而现在的环境用一个烂熟的词来形容就是“物欲泛滥”,物质成为衡量一个人是否成功的最大标准,“消费”成为人人躲不过的时代病,而让人觉得遥不可及的奢侈品价格,以及让人想想都头大的生活必需品价格,非但没浇灭“消费热”,某种程度上反而助长了人的消费欲望。如果现在的年轻人觉得痛苦,那么他们的痛苦一方面来自对自身能力的怀疑,对上升空间被封堵后的无望,另一方面也来自物质社会的刺激。这个时候,“理性消费”已成一个虚无的词汇,很多人连基本的生活保障都难以实现,和他们谈“理性消费”无异于和一个口渴的人谈节水。
我有一些弟弟、妹妹,也处在奋斗、挣扎的时期,我对他们说的一个简单道理是,“没钱也要活下去”,这是当年我对自己说过的话,别抱怨,别失望,先活下去再说,没人能帮助你,在愈加严苛的生存环境下,比拼的除了才学之外,更多地是比拼一个人的生存能力,而生存能力是需要付出劳动与智慧的,它会将一个人的惰性驱赶到无处可逃。别担心,你们再苦,也不会回到过去一张邮票也买不起的时代,也不会饿着肚子去工作。在别失去希望的同时,还要有改变环境的强烈愿望。改变先从自我做起,每个个体的改变会带来群体生存环境的大改变,那些被封闭的上升空间,早晚会被重新打破,而那个时候,机会会重新留给有准备的人。■
(韩浩月,知名网络写手,在《中国青年报》、《新京报》等多家媒体辟有专栏。出版畅销书《I服了YOU——写给大话时代的告别书》等。)
看世界
王濛“速度与激情”的背面
■曾念群
王濛一喊揭黑,等于宣告她的发布会流产,除非她学郭美美,悄悄地跑到郎咸平那把节目录了,不等风声走漏就抢播出来。而王濛这一声玉石俱焚的呐喊,估计亦镇住了不少黑山老妖,什么商业赞助和兴奋剂事件,乍听就像是见光就爆的硝酸甘油。
“速度与激情”并举的王濛被逐出国家队,令我不禁联想当年华山派大师兄令狐冲被逐出师门。王濛若是穿越回到古代,别说是跟王春露还手,就算是言语冒犯尊长,那也是要挑去手筋脚筋,废其武功逐出师门的。王濛的遭遇其实也差不多,王濛自己也说了:“把我开除出国家队,我可以接受,但为什么要停止我参加国际、国内比赛?我是一个运动员,不让我比赛我当然不服。”禁赛好比挑去王濛的手筋脚筋,让她成为废人一个。
令狐冲被逐出师门,好歹没有被废,而且还有个恩重如山的师娘从中安慰。王濛就没那么幸运了,面对国家队的极刑,除了反抗,王濛别无出路。有李承鹏领衔的足协揭黑在前,江湖中的各路门派早已染上了黑死病的瘟疫,仿佛一锅锅滚烫的乱炖,就等着各路英豪去揭盖。王濛这一声揭黑的吆喝,捎带周洋、刘秋宏、梁文豪、韩佳良等四大主力的应承,就好比华山派听闻令狐大师兄沧海一声笑,劳德诺、梁发、施戴子和陆大有也跟着揭竿而起,你说这让岳不群咋整?
对于运动员的“武功”,我向来不是很排斥,运动员必须是有血性的,哪怕是象棋和围棋这样的项目。个人以为,培养运动员不是养绵羊,还不让人家绵羊咩咩几声?刮了羊毛还要埋怨:国家花了多少草料喂养你们,看你们用什么回报国家?体育道德固然和武德一样重要,但是不可用圈养绵羊的方式来圈养运动员。国字号的短道速滑队就好比是古代的华山派,而王濛和周洋则生活在现代,用古代的管理办法管理现代的运动员,那是日本动画“奥特曼”。
依我看,王濛事件远远超越了体育道德的界线,我说的是界线,而不是底线。体育事业经过几十年的蓬勃发展,在市场经济的催化下早已羽化成蝶,由原来的“体育事业”升级为“体育产业”。先前的“体育事业”好比全民的公益事业,是不计回报为国家服务的,而现如今的“体育产业”则大为不同,产业链下流淌的都是白花花的货币财富。王濛提及的商业赞助不过是冰山的一角,在巨大的产业利益链条下,速滑队中气宗和剑宗的明争暗斗催化了王濛事件。
从产业链的角度再看王濛事件,谁先出拳谁后出拳就了无意义了,王濛五十多针的悲壮也变得微不足道,说白了,无非就是官僚作怪和利益分配的失衡,导致管理上的错位。撩开王濛事件动作大片的外衣,我们还可以轻易地发现,我们崇高的“体育事业”向来由国家拨款,老百姓埋单,而如今“体育产业”了,产业链条上流淌着白花花的银子,依然主要由国家拨款,老百姓来埋单,你说这个大头怨不怨?
王濛事件处理起来其实并不难,施点离间计,各个击破,分化一下王濛的战线联盟,手法无非道歉、检讨和处分,然后从轻发落了之。若要转移民众的视线,适当时也可以牺牲一下王春露和马延军中的一个,一切就风平浪静万事大吉了。这当然是治标不治本的,根本的解决办法还是得把体育产业抛向民间,既节省国家成本又防范腐败,还可以减轻领导责任和风险,大家都落个清净——当然这也得看权钱在手的上层建筑放得下才行。
总之希望王濛上演的这段“速度与激情”不会白搭,也希望王濛的五十多针不会白缝,我不是向着王濛说话,而是向着亿万百姓说几句良心话。■
(曾念群,影视策划人、评论人,资深新闻传媒人,制作的节目广布地方主流卫视,并在各大门户网站开设影视评论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