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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哲学的哲学批判——分析美学之精神(之二)

(2016-05-17 16:40:36)
分类: 美学史

否定美的本质的三种方式。

分析哲学和分析美学对美的本质的批判,主要为三种方式。

  (一)图像论与美的本质的无意义

古典美学总是一开始就问:美是什么?从而得出一个美的本质定义,再由这个定义推出整个美学体系。对美的本质的定义不同,推出的体系也就不同,形成了美学史上各种种样的美学流派或类型。对此,分析哲学劈头就问:“美是什么”属于那一类命题?

命题是对事物或世界的陈述,是事物或世界的图像。维特根斯坦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在战壕里翻看到一张交通事故图,引发了哲学灵感:哲学用语言/概念/命题去描述世界,也应像事故交通图与一样,图像与现实有严格的对应关系。让人一看就明白。语言有这些的明晰性,哲学问题就可以排除含混而走向明晰。正是在战争的过程中,维特根斯坦完成划时代的著作《逻辑哲学论》,当奥军战败维特根斯坦被俘时,背包里正放着这本大作的手稿。在《逻辑哲学论》中,图像是重要的主题之一:

 

2.063 全部的实在就是世界

……

2.12图像是实在的一个模型。

2.13在图像中图像的成分与对象相对应。

2.131在图像中图像的成分代表对象。

2.14图像之成为图像在于其诸成分以一定的方式互相联系。

2.141图像是一事实。

2.15图像以一定的方式互相联系,这表明事物也是这样互相联系的。

……

2.21图像与实在一致或不一致;它是正确的或不正确的,是真的或假的。

2.221图像所表现的东西就是图像的意义。

2.222图像之为真为假,就在于它的意义与实在之一致或不一致。

2.223要认出图像是真是假,我们必须把它与实在相比较。 [1]

 

维特根斯坦的图像论有关复杂的内容。用上面的话,结合着卡尔纳普、艾耶尔等的思想,运用到美学上,可以表述为:图像与世界是对应的,这种对应性决定了命题的可证实性。一切命题都可以分为可证实的和不可证实的。可证实的命题,与事物或世界是对应的,是有意义的;不可证实的命题,就没有对应物,是无意义的。就美学而言,“由心理距离产生审美态度,”这一命题是可证实的。“黄金分割是希腊造型艺术的法则之一”,这一命题也是可证实的。而“美是理式”或“美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之类的命题,则是不可证实的。所有关于美是什么的命题,都是属于不可证实的形而上学命题,都是无意义的。因为——

第一,它没有对应的事物,把美的本质定义运用于具体事物,往往会显得很滑稽,比如,说一只婉转鸣唱的黄鹂是由理念而美,或者由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而美。

第二,说美的本质对应的不是具体之物,而是具体之物后面的共相,是一切审美对象的抽象,这从科学的归纳法讲是有困难的,这个困难早在柏拉图的《大希庇阿斯》中就显出来了,波普的证伪理论又对之进行了强化。与之对照,数学定义是抽象的,但完全可以用于具体事物的运算。

第三,由发生起源如此便推出现象形态也如此是为当代科学所否定的。例如,作为审美对象的艺术品,它的主要特征是超功利、超实用。而回溯到其起源时期的原始社会,无论是起源于巫术、起源于劳动,还是其它什么,它的主要特征恰恰是实用功利。

第四,把它作为不必证明的公理抬出来,正恰恰说明它是不可证实的。这种不可证实的形而上学命题,让人陷入不必要的争论,于科学、于知识毫无用处。

分析哲学并不是从人类学和文化学的角度反对形而上学。而是从知识论的立场对形而上学的非理论性质给予澄清。分析哲学家很清楚,“形而上学的非理论性质本身并不是一种缺陷;所有艺术都有这种非理论性质而并不因此就失去它们对个人和社会生活的高度价值。危险是在于形而上学的欺惑人的性质,它给予知识的幻相而实际上并不给予任何知识。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拒斥它的理由。” [2] 用分析哲学的语言显微镜来照认,就明白,美的本质完全是一个应当拒斥的形而上学的问题。维特根斯坦在《逻辑哲学论》中庄严地说:“凡是可说的东西,都可以明白地说;凡是不可说的东西,则必须对之沉默” [3] (所谓“可说的”,就是可以证实或可以证伪,所谓“不可说的”,就是既不能证实又不能证伪的东西上)。这句话似乎从理论上注释了1900年以来的西方美学何以纷纷避开美的本质问题。

 (二)美的词性与美的本质的迷误

  从图像论看,美的本质的问题是一个假问题。这个假问题为什么两千年来会被作为一个真问题来讨论呢?在于对语言的误解。维特根斯坦在《关于美学的讲演》中,一开始就说,美学“完全被误解了。像“美的”这种词,如果你看一下它所出现的那些句子的语言形式,它的用法比其他的词更容易引起误解。” [4] 卡尔纳普说,假陈述的错误一般都来自于西方语言的to be () [5] 维特根斯坦和艾耶尔都说,正是这一“是”语言方式,造成了表述美学问题时人们的混淆 [6] 。上当人们说“某一事物是“美的”之时,实际上是作为形容词来使用的。亚里士多德《范畴篇》里面讲:“形容词一般地是由相应性质的名称引伸转成的。” [7] 这使得西方人将“是”句型中的形容词看成名词视为正确,从而把对事物的形容当作事物的属性,认为事物有某种性质,即有美的性质。进而使人们将假问题转为真问题,一本正经地追求起美的本质来。而分析哲学看出了这里的迷局。,指出了在这里,形容词是名词由转成,因而不是由客体对象的性质而来,而形容词固有的性质,既来面对客体时主体的主观感受。这样转变了基点之后,就可以发现,“是美的”语词中的形容词其实是来自感叹词。完全可以在句型上把“美的”这个形容词换成感叹词,说:“晚霞是美的”完全等同于“晚霞,真美呀!”然而,就当“美”做为感叹词使用,它的客观性大大消退,主观的感受性业已明显,人们还可以说,感叹词来自形容词,形容词来自名词,因此,感叹词也是来自名词。“真美呀”中的“美”就是指的晚霞的性质。是这样吗?换一思路就知其对还是不对:如果我们不说:“晚霞,真美!”而说:“晚霞,啊!”二者所表达的东西完全一样。如果我们把说“美的”全换成“啊”会怎样呢?语汇和对象的对应关系完全没有变。这样就可以认真的想一想:当我们对很多不同的东西说“美”时,总想要找出一种这些东西的“美”的本质。当我们都对这些东西说“啊”的时候,是否也要找一种“啊”的本质呢?因此,维特根斯坦幽默地说:“把美学看做是告诉我们什么是美的科学——就语词来说这简直太可笑了。我认为它还应当包括什么样的咖啡味道更好些。” [8] 人们确实常在喝了一口咖啡之后说:“真美!”

  美的本质追求就是建立在“这是美的”这句话的反复使用上的。而“美的”这类词是脆弱的、无力的、多余的。“在实际生活中。当作出了审美判断,那么诸如“美的”、“好的”等这些审美形容词几乎不起什么作用。” [9] 在听音乐的时候,有人说:真美!或说:啊!也有人什么也不说,但已完全沉浸在音乐之中。这里,不说美的人比说美的人更具有审美情味。对在诗歌的阅读中,如王维《渭城曲》: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清清柳色新。

        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有人说:真美!但其实他并不一定懂得该诗的妙处之所在。有的人并不说一个美字,但能具体地讲述诗中柳的形象与柔情的关联,知道从《诗经》“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开始,中国文化里,柳树就与离愁别绪结下了不解之缘;懂得清澈的景色与心灵的明澈之间的暗喻关系;体会到“雨”所表现出来的湿润感和酒在充塞天地间的湿润感的重重一点的效果。这里不涉及一个美字,但能具体地讲述读诗感受的人是真懂诗的人,而那些喊出“美”的人却往往并不在行。

  通过对美这一词性的清理,美的本质的虚幻性质就昭然若揭了。

  (三)美的句型与美的本质的迷误 [10]

  “美是什么”这个假问题被当作真问题来讨论,还有一个原因是由它的句型造成的。“美是什么”这句话,从一般的语句形式看,就是“X是什么”。“X”可以换成任何实词。在生活和学习中,人们随时都在问这类问题和答这类问题。如何有人问:“氦是什么?”回答是容易的:“氦是一种化学元素,气态,惰性,无色,原子序数2,原子量4.003。”这个回答就是氦的定义。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早就说过:定义是对本质的公式表达。只要把握这个关于氦的定义,就完全知道了氦是什么。人们经常问类似于“氦是什么”这样的问题,也经常满意地获得了这类问题的答案。可是现在有人问:“美是什么?”问题就来了。从句型上看,“美是什么”与“氦是什么”完全相同,以致人们认为二者是一回事。追求“氦是什么”的成功使人们相信追求“美是什么”也同样可以成功。传统美学家从柏拉图开始就苦苦追求美的本质定义。结果有了一大堆公式:美是理式;美在形式,美在……然而,每当人们找到了定义,或者从别人那接受了定义之后,不久就感到大失所望。虽然千年努力都徒劳无功,还是有人认为,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殊不知,美的本质就像赤道线或光谱上红色和橙色的界线一样,实际上并不在那儿。“美是什么”与“氦是什么”的句型相似掩盖了它俩的根本差异。美这个词与氦这个词不同,它常被使用却没有对应的事物,因此显得艰深微妙、错综复杂,任何一本辞书都会指出它丰富含义的某些部分,指出其广泛用法的一些例子,可是古往今来大家们和辞书上的提供的答案总是不能令人满意。

  “氦是什么”和“美的什么”的根本差别在于:前者是一个科学的问题,后者是一个哲学的问题。正因为有这一差别,因此只有美的哲学而没有氦的哲学。“美是什么”作为一个哲学之问、一个形而上问题就像“时间是什么”、“空间是什么”“物质是什么”一样,根本就没法像“氦是什么”那样得到回答和定义,它不是一个实体,本来就子虚乌有,犹如海市蜃楼。

分析美学从命题与事物的对应关系、美的词性和美的句型三方面证明了:美的本质的问题是一个假问题。


[1] []《维特根斯坦全集(第1卷)》(涂纪亮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第192194

[2] []卡尔纳普《哲学与逻辑语法》载 怀特编著《分析的时代》,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第223

[3] []《维特根斯坦全集(第1卷)》(涂纪亮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第187

[4] [奥地利]《维特根斯坦全集(第12卷)》(江怡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第323页。

[5] 尔纳普《通过语言的逻辑分析除形而上学》(载洪谦编《逻辑经验主义》,北京,商务印书馆,1989,第28页)“也许,形成假陈述时所犯的逻辑错误,大多数是基于英语“to be”一词的用法有逻辑上的毛病(在其他语言中,至少在大多数欧洲语言中,与此相应的词也是一样)。第一个毛病是to be 这词意义含糊。”

[6]维特根斯坦《关于美学的一次讲演》第2节(《全集》第12卷,第324页)说:“美的,善的”这样的词让“我们陷人了一组新的混淆”。艾耶尔《语言、真理与逻辑》(尹大贻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1,第129页):“美学的词的确是与伦理学的词以同样的方式使用的,如象‘美的’和‘讨厌的’这样的美学的词的运甩,是和伦理学的词的运用一样,不是用来构成事实命题,而只是表达某些清感和唤起某种反应。”

[7] 【希】亚里士多德《范畴篇·解释篇》(方书春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59,第5

[8] [奥地利]《维特根斯坦全集(第12卷)》(江怡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第335

[9] [奥地利]《维特根斯坦全集(第12卷)》(江怡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第325

[10] 这一小节的基本思想来自Williom. E. Kennick, Does Traditional Aesthetics Rest on a Mistake, Mind, Vol. 67, 1958, 中译本参 李普曼《当代美学》(邓鹏译)选文,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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