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9月10日,怀孕八个多月)
   
肚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尤其是从侧面看上去真的有点“触目惊心”啊。
前一段大家都说我太不出怀,弄得我很是担心;这一下看上去就象个八个月的孕妇了,连楼上新妈妈都惊呼“你最近长了吔”,于是心里就有些扬眉吐气——看你们还说不说我“不象这个月份的”!但同是也有点担心:这么大的肚肚里到底有多少是BB的,有多少是羊水呢?不知道BB生了后,还剩下多少肉肉要减呢?
   
每当洗澡前,一见我站在镜前心情复杂地“自我欣赏”,老公便很乖巧地评价:“嗯,是大了,好大哟。”他知道我很不高兴谁说我的肚子小,前一阵听得多了,我曾暗暗发狠道:“哼,谁再说我肚子小,我就扁她的肚子!”(当然,只不过是说笑而已)不过,老公只知当妈妈的心,却又不了解女人的另一层“小九九”了:女人通常还会担心生育后的身材恢复问题呢。我恶狠狠瞪他一眼:“大了又怎样,你还敢嫌弃我不成?!”
   
看着一天天茁壮成长的肚子,我的紧迫感也在增加:恐怕得考虑月嫂的事了。这些事情晚安排不如早安排,谁能保证BB就一定在预产期里报到呢?
   
和老公一商量,我们一致认为事不宜迟,不打无准备之仗,虽然每次到医院看病都会接到一些月嫂公司的宣传单,但单凭天花乱坠的广告不足为信,最好还是有口碑的最好。这一、两年里,单位同事生BB的不少,他们肯定有可靠信息的。便赶紧分头向同事、朋友讨教去了。
   
消息才散发出去,各个不同的反应就来了。首先公公婆婆反对了:不是有亲戚八嬢帮忙带BB吗?干嘛就要请什么月嫂呢,那不会让八嬢觉得不信任她吗?公公很郑重地对我提了意见。我猜一生节俭的公婆还有几句话没好说:你们俩钱多了怎么的?每月砸2000多块钱出去,真是大手大脚!我们那时生娃娃哪有这些花花哨哨的玩艺?不也把娃娃带大了!
    BB是我们的,当然最后我们要坚持己见,但公婆的面子也是要维护的,于是我便打着哈哈糊弄了几句,随后将皮球踢给了老公——自己的爹妈,怎么都好说呀!好在老公在这个问题上很坚定,没有被公婆的意见所动摇。
   
然后我爸爸也知道了,很快就打电话来,说他那边小区就有一家熟人刚生了小孩,请了“贝贝”公司(文中的所有月嫂公司名字均为化名)的月嫂,50岁左右,是厂里的退休工人,护理得很不错的。爸爸是个急性子,说话不到两个小时,人就跑来我这边了,一来把月嫂的电话抄了来,说她下周就完工了,要约就早点约。他又从衣兜里掏出一只软尺,二话没说就进了BB屋和客房量起了床的尺寸,说是要给月嫂和八嬢准备床上用品呢。
   
等爸爸忙活完了走后,我又找到另外的同事,打听到了他们刚用过的“小小”月嫂公司,反应同样也不错。老公下午回来,说他好象记得我们去的那家医院好象就有一家什么“亲亲”月嫂公司挂靠,想必挂在这样大医院的月嫂公司应该错不了吧?
   
在一家一家逐一打电话询问过后,我们最终把有口碑的“贝贝”、“小小”和挂在大医院的“亲亲”列为了重点考察对象,预备到现场看看后,再从三家中选定一家。月嫂算是个新兴产业,听说重庆现有十来家,也不知到底素质如何,为了BB,谨慎点也是应该的嘛。
   
首先去九龙坡区的“贝贝”公司。驱车四十多分钟后,在闹市区的一家写字楼上找到了。一看门面,我们有点失望:他们不是说他们是重庆最大最好的一家吗,怎么就这么一个小套间?屋里有几个中年妇女,其中一个可能刚和我们通过话,很热情地邀我们进屋坐,又端来了热水,还妥贴地拉来一把折叠椅让我坐,说孕妇坐高点舒服些,弄得我心里暖洋洋的。
   
四处打量一番,见墙上贴了三排彩照,中年女子介绍说这两名是金牌月嫂,每月护理费3800元,这边的是优秀月嫂,每月2500—2800元。她们有农村来的,也有城里的下岗工人,凡是上墙的都是绝对可以让客户放心的。我寻思:虽然办公场所看去与宣传单上印的有些出入,但新兴产业毕竟有个发展过程,也许人家并不注重外包装呢?再说爸爸的邻居用过他们的月嫂,反应也还不错的嘛……正打算进一步就签约问题进行询问,就听老公一个劲地指着他们的营业执照问个不停:“你们的业务还有做清洁啊?”女子答:“没有没有,那是原来的。”老公又追问:“那你们怎么执照上还有啊?”女子忙解释:“哦哦,那是原来的、原来的!”老公不动声色道:“那你们这执照该换喽。”
    我有点恼怒:这厮今天怎么了,老在这拆台!就想和女子再接着谈。没想老公又插话了:“你们的员工是什么级别的,我们怎么判断呢?”女子便拿出一个文件夹翻开:“喏,有总经理签字呢。”老公穷追不舍:“就是说,她们是2500元以下的,还是2500元,或是2800元……都由你们一方说了算,我们客户事先是无法分辨的?”我简直都要气坏了:这是怎么啦?老是找碴!
    我忍气问他:“你是啥意见啊?”心里想说:你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啊?!女子也充满期待地问他:“我们这儿业务很好,月嫂都派出去完了的。如果可以的话,今天就交300元定金,需要时通知我们,我们会将月嫂送来。先生您看——”
   
老公不停地搔头,搔头……一看他这架式,我就知道这家公司是“黄”了。虽然生气又不解,但又不好当面发作,我只好歉意地对女子道:“这样吧,我们再多比较两家再定吧。”老公也起身道:“就是,我们商量一下,如定下来了,再过来一趟也行啊。”女子一楞,马上微笑:“啊,没事,如果定了,我们还可上门收取定金。”殷勤地送我们到电梯口并为我们按下电钮。
   
我心里确是有些过意不去,电梯门一开,连忙逃也似钻进去,暗暗发狠:看下了楼你怎么给我个交代!
   
看我一脸不高兴,一惯迁就我的老公却一点也不肯妥协:“这家我感觉不好,你先别急,等把那几家看了再说吧!”我气哼哼:“就看表面现象!你以为气派的办公场所就一定会有好的服务呀!”老公不急不躁说出了他的疑虑:“办公环境也是一方面——你看,这么小又不够整洁的办公室,穿着、气质、谈吐很不专业化的工作人员,这些与他们所宣传的一家专业的有四年从业经验的市内最好最大的月嫂公司难道出入不大吗?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营业执照上竟然写有‘清洁家政’一项,而且有100多工人,可我问她,她又闪烁其辞,这不奇怪吗?搞清洁的又做月嫂,这算专业吗?当然,他们的月嫂也有好的,这一点不假,但我们要签约的是公司,所以选择好的公司才是最重要最基本的呀!”
   
虽然还是不服气,但我得承认,老公说得不是全无道理的。“那就再看几家吧!”我沮丧地嘟囔。
   
广告上说得这么好的公司都信不过,那还有信得过的公司吗?真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