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吉诃德》中的诗歌

 

 

摘要  长期以来，人们对《堂吉诃德》的研究都侧重于人物形象的分析、对比研究和叙事学角度的探讨，在这些方面也都取得了不少成果。但是对于作品中大量存在的诗歌的研究却一直被大家忽略了，涉及到诗歌也仅仅是其他研究的附庸和引用材料而已。本文拟从作品中诗歌的类型、艺术特点和价值、诗歌的文体功能以及出现的原因四个方面对其中的诗歌进行专门的论述。

关键词  塞万提斯；《堂吉诃德》；诗歌

 

 

    自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堂吉诃德》被译介到中国后，除文革期间外，我国学者对它的研究一直很有热情，特别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不少学者从多维的角度、运用多种方法对之展开了研究，人物形象的分析、对比研究和叙事学角度的探讨等等，都取得了不少成果。近年来也出现了从后殖民、精神分析、戏仿和解构、魔幻和荒诞、狂欢化理论、元小说等角度对作品独到的分析解读，开拓了新的研究领域。但作品中插入的不少诗歌似乎一直为大家所忽略，极少有文章论及。本文拟主要从作品中的诗歌类型、艺术特点和价值、诗歌的文体功能及其出现的原因四个方面对作品中的诗歌进行专门的论述。

    关于作品中的诗歌，陈国坚说作品中以诗行形式出现的韵文（相当于诗歌）上卷有24处，下卷有38处，其中45首是作者自己的写的，其余的则是引用歌谣或其他人的诗句^[1]。需要说明的是，陈国坚是从西班牙文原版来进行分析的，其研究针对的是整个文本的音韵美（不仅仅是诗歌）来展开的。而本文所依据的是杨绛的中文译本，对于其中诗歌的界定是：不论长短，凡独立成段甚至成章（为方便统计，已融入对话中的谚语略去不计），包括文人诗作、民间谚语歌谣、艺人歌词等等，也不论是完整的还仅仅是片段都作为一首诗歌来看待。这样，则上部有29首，与陈有差异；下部有38首，与陈在数量上是相等的，其中pp130-132的两首，第二首（40行）是对第一首（4行）的铺张扩写，但内容已有很大变化故看作两首。

 

一、诗歌的类型

 

（一）从文本外作者创作的角度分，可以分为三类：

 

1、完全属作者（塞万提斯）原创

    这类诗歌占了近一半以上，构成了其中的主体，篇幅也大多很长；如上部的《安东尼欧的歌》、《格利索斯托莫的歌》，下部的《十四行诗》等。

2、作者改写他人的诗歌或歌谣

    这一类数量很少，篇幅也很短，能明显看出来的只有几首；如上部p21、下部p273的短诗。

3、完全引用他人的诗歌或歌谣

    这类诗有20首左右，篇幅也较短，是作品中诗歌的重要组成部分。如上部p21、下部p273的短诗。

    可以概括性的这样说：引用类的诗歌显示了人物的“博学”，没有“渊博的学识”是不可能引用别人的诗歌的；原创类诗歌则显示了人物的“多情和才华”——这是诗人必备的因子，当然也不乏滑稽、自恋、迂愚；改写类则兼有上述特点，既显示了人物疯癫、愚痴、滑稽，同时也是“博学”、“多情有才华”的体现。

 

（二）从文本内部的创作群体看，大致也可分为三类：

 

1、典型的文人诗作

    绝大部分是情诗，比较正式完整，如一些十四行诗、十行的组诗等，若要从纯诗的角度来鉴赏的话，艺术水平较高的那部分也主要在这里面。

2、源于民间的谚语谣曲

    大多短小，诙谐风趣，有些还含有一定的哲理。作品中的民间谣曲可能比我们能明显看出来的要多，有些已完全融合在普通的句中，如“小说开卷第一行字里的‘在拉曼查地方的一个小村子’（‘En un lugar de la Mancha’）,本身就是一首古歌谣里的词句。”^[2]p35

3、艺人歌词

    与谣曲的集体创作、篇幅短小不同，这些歌词一般是个人创作、篇幅很长并且是通过演唱展现出来的，体现在作品中主要是情歌和叙事诗。

    从篇幅看，短的只有两三行片段，长的则达数十行乃至百行，最长的是上部p93-99的《格利索斯托莫的歌》（也称《绝望之歌》），有133行，千余字。以上分类的概述性介绍是为了便于读者整体性地把握作品中的诗歌，以下来具体论述。

 

二、艺术特点及价值

 

    塞万提斯的诗受古典学派和加尔西拉索的影响，多为题赠、即兴和应和之作，上乘诗作较少。西班牙评论家迪戈·克莱门辛曾说“（《堂吉诃德》）整部小说就是预先编排的事件、已经使用过的情节、平庸的诗行……的大杂烩。”^[2]p128不过奥姆斯贝说“第二部书里出现的诗歌或多或少是诙谐模仿之作，有的时候，如此处及第十八章，是当时矫揉造作诗歌的模仿。第一部书里的诗歌（当然除赞美诗和最后一章结尾处的诗歌之外）是严肃的创作，因此塞万提斯对这些诗作显然是颇为得意的。两者的区别是很大的。”^[2]p190确实，虽然塞万提斯是以诗歌创作走上创作之路，且诗歌创作贯穿其一生，但其诗的成就远不及小说，不过作者却化劣势为优势，把这些平庸滑稽的诗配给一群滑稽怪诞的人物，倒是很“般配”的。

    根据这些诗歌的不同特点，本文打算从两个方面来分别论述：一是水平较高的那部分诗作的艺术性解读，二是蹩脚诗作独特价值的论述。前一部分诗作对于提升作品的艺术审美品位有一定贡献，后一部分则在人物塑造等方面自有独特的价值。

 

（一）      水平较高的诗歌的艺术解读

 

    这类诗歌不是很多且以爱情诗为主，主要在上部中。正如奥姆斯贝所说，上部更多是作者“严肃的创作”。这些诗与整部作品的主人公关系不大，但因其自身的优美意韵，本身已有独立的存在价值，为作品增色不少。所有诗作中最好的一首应是上部p308的《十四行诗》：  

 

夜晚，人静后寂寞的深宵，   

世人都已沉酣在甜梦里，

我独向上帝和柯萝莉，

诉说我无穷无尽的苦恼。

天渐亮，见红日杲杲

在玫瑰红的东门口升起，

我有声无调地连连叹气，

重复昨日的怨苦和牢骚。

太阳升上了灿烂的宝座，

夺目的光芒直射地面，

我叹息愈频、怨苦更甚。

天又夜了，我又伤心诉说；

我在烦恼中忽然发现：

天聋哑，柯萝莉不闻不问。

 

这首诗描写了一位痴情男子的怨愁，意境优美、情感真挚、令人同情。寂寞的深宵，世人都已甜蜜的睡去，而这位痴情的男子独向上帝和心爱的人诉说谁也听不见的相思愁苦，直至红日东升了，连连叹息之后，又重复着昨日的怨苦牢骚，愈加痛苦愁怨，一天又在这样的痛苦中过去，再次重复着昨夜的苦痛……痴情的男子这才在烦恼中忽然发现：不论自己如何痛苦地诉说，天（上帝）是聋哑的，而所思的人则是不闻不问的——自己的痛苦怨愁没有丝毫的效果和意义。这首单相思者的“怨愁诗”应是作者的精心构制。

    上部P393的情歌也有较高的诗情意韵：

 

我在情海航行，

四望一片汪洋；

能否到达港口，

胸中毫无希望。

 

我追求一颗星，

她在遥空放光，

巴利努罗所见，

哪有那么明亮！

 

我探索着航路，

她要引我何方？

我故意装作无心，

却一心在她身上。

 

云幕似的羞缩，

遮掩了她的星光，

我越是要看她，

她越在幕后躲藏。

 

明朗灿烂的星！

我为你憔悴忧伤，

假如你隐没不见，

我也就命尽身亡。

 

象征笼罩全诗，把恋爱中的若即若离和欲恋不能的痛苦表现的形象生动、真实可感。“我”在情海航行，而四望却是一片“汪洋”，明显的表现出了对爱情能否成功的疑虑和不自信，我在追求“一颗星”，星代表着所爱的人，我若要在汪洋的情海顺利抵岸没有她的指引便无法完成。而我所期望的星，“我越是要看她，她越在幕后躲藏”。恋人有意躲着自己，这事爱而无望的痛苦信息。最后“明朗灿烂的星！”一语双关，“我为你憔悴忧伤，假如你隐没不见，我也就命尽身亡。”恋人都“隐没不见”（躲避、拒绝）的爱恋，“身亡”是唯一的结果——如果自己不能释怀解脱。

    此外，上部中pp75-78的《安东尼欧的歌》前面几段也较有意蕴情致。整部作品中最长的上部pp93-99的《格利索斯托莫的歌》，是格利索斯托莫自作多情被心爱的人拒绝后，自寻短见前作的，这首诗也写得不错。

下部中勉强过得去的是pp130-132中的《逐句铺张诗》。P515的新墓铭有必要提一下：

 

邈兮斯人，

勇毅绝伦，

不畏强暴，

不恤丧身，

谁谓痴愚，

震世立勋，

慷慨豪侠，

超凡绝尘，

一生惑幻，

临殁见真。

 

这首诗若看作是对堂吉诃德一生荒诞滑稽的嘲讽似乎说得过去，但是，我们若从积极的、肯定的一面来解读之可能更为合乎作者的本意，也符合今天大部分研究者从理想主义的角度来解释堂吉诃德的现实悲剧的观点。从其中的“谁谓痴愚”可以看出，作者是正面的对堂吉诃德的认同赞扬。作者接着在后面写到“堂吉诃德专为我而生，我此生也只是为了他。他干事，我记述；我们俩是一体。”堂吉诃德有不少塞万提斯本人的影子，或者说堂吉诃德是塞万提斯心中的另一个自己。

 

（二）      蹩脚诗歌的独特价值

 

    数量众多的平庸蹩脚之作，对于作品中人物的塑造等方面有着重要作用。

1、    对于堂吉诃德形象的丰富性和性格的多样性的贡献

    如上部pp216-217堂吉诃德的三首情诗：

 

四周围参天的高树，

遍地碧油油的绿草

以及漫山丛生的绿树，

如果你们不笑我苦恼，

请听我圣洁的哭诉。

愿你们勿为我悲凄，

虽然我心痛如剐；

为了向你们聊申谢意，

堂吉诃德在此哭哭啼啼，

思念远方的杜尔西内娅·

台尔·托波索。

 

最坚贞不二的情人

为躲避他心爱的姑娘

跑到了这地方来藏身；

他弄成这副狼狈相

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

爱情太促狭暴戾，

总侮弄他、虐待他；

待要倾泻满腔的涕洟，

堂吉诃德在此哭哭啼啼，

思念远方的杜尔西内娅·

台尔·托波索。

 

在崎岖曲折的山径上

望有奇遇，不辞艰险，

咒诅着山石般坚硬的心肠，

但是在乱世荒榛之间，

倒霉人只找到宰殃。

爱情以鞭子为武器，

不用柔软的带子抽打；

因为鞭伤了后脑的颈皮，

堂吉诃德在此哭哭啼啼，

思念远方的杜尔西内娅·

台尔·托波索。

这是堂吉诃德在黑山“修炼”时写的爱情组诗，向心中的恋人杜尔西内娅遥诉衷肠和愁怨，虽然这些诗算不上好诗，但这展现了堂吉诃德作为一个骑士的“多情痴情”，同时骑士写诗也是富有“才情才华”的表现，这正如堂吉诃德本人说过的“游侠骑士没一个不痴情的”、“游侠骑士…都是了不起的抒情诗人”。那么“勇敢”的骑士现在因为爱情而“哭哭啼啼”、哀哀戚戚，显示了堂吉诃德既“勇敢”又“脆弱”的矛盾性格。

    上部p21，堂吉诃德在一个小店里两位妓女替他脱卸盔甲时，把她们看作是城堡里的两位高贵的小姐，于是说到：

 

从来女眷们款待骑士，

哪像这一次的殷勤周至！

她们是款待堂吉诃德，

他呀刚从家乡到此。

公主照料他的马匹，

他自己有小姐服侍。

 

这首模仿《朗赛洛特之歌》的诗，反映了堂吉诃德的疯癫、滑稽和自恋，一个可笑迂腐的形象跃然眼前，同时还是“有学问”的表现。在下部p220桑丘进入一位公爵的城堡后也借用了这首诗，显示了桑丘自得、痴愚、滑稽也还有稚纯的一面。

    又如上部p35，堂吉诃德第一次行侠吃了苦头后，背诵了《歌谣集》里的一首曲子：

 

你在哪里啊？我的夫人，

怎么对我的痛苦毫无怜悯？

夫人啊，你大概不知道吧？

不然就是已经失节变心。

……

啊，尊贵的曼图阿侯爵！

我的舅舅，我的骨肉至亲！

 

这里我们可看不出堂吉诃德的什么骑士面目了，完全是一个落魄可怜的失恋者，整个一副狼狈、可笑的形象。这些对于堂吉诃德这个形象的丰富性和复杂性无疑有一定的增强作用。

    而上部pp469-472的6首墓铭和挽诗，运用了夸张、反讽等修辞手法，几乎全都是对堂吉诃德和桑丘等的嘲讽之辞。

    下部p322也有一首堂吉诃德自编的情歌，当时堂吉诃德被几位侍女假情地戏弄，他自以为那位侍女真的迷上了自己这位“勇敢多情”的骑士。为了表明自己对杜尔西内娅的忠诚痴情、专一不二，堂吉诃德编了这歌来拒绝劝诫“痴迷”于自己的侍女。这位骑士马上就被这群人惨烈地戏弄了一番。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堂吉诃德自恋、迂愚的一面，同样也确实显示了他真挚善意、正直高尚、忠贞痴情的一面。

    这些诗虽然平庸蹩脚，但配在这位滑稽怪诞的骑士身上太合适不过了。可以肯定，没有这些诗歌，堂吉诃德必然是另一副模样。

2、其他诗句多样各异的价值和作用

    上部p303的短诗有劝诫意味：

                                              ……

可是我运蹇命穷，

永远是劳而无功，

这也是上天的意旨：

我求不可能的事，

可能的事也就落空。

 

求不可能的事让可能的事也落空，这是奉劝人们做那些可能实现的事，若把时间精力浪费在“不可能”上，到时连可能的事也做不成了。

    下部p83“朋友的交情不会久常，竹竿可能变作长枪”，通过与牲畜相比慨叹人类友谊的善变和自私自利。

    下部p146财神的舞蹈念词：

 

爱神只是我的前导，

我可比他更有本领；

我的门阀尤可自豪，

全世界最荣华昌盛，

权势最大、声望最高。

见到我这样的财神，

不趋炎附势的能有几人！

不靠我招来的钱财，

作事只能件件失败！

我保佑你一生幸运！

 

让财神出来“炫耀”“叫嚣”，从另一个侧面看正是对金钱的负面影响的批判。P178的“我从军是因为穷困；如果有钱，我决不肯”反映了普通人为贫苦生活所迫去参军以求得生存的悲惨社会现实，p199的“两位市长学驴叫，气力并没白费掉”是对不学无术无聊的政府官员的嘲讽，显示出民间特有的诙谐幽默。

 

三、诗歌的文体功能

   

    第二部分把诗歌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部分来探讨其自身的价值，这一部分则是将诗歌作为文本的组成部分放入整部作品中来看它的功能。

    “《堂吉诃德》刚刚出版时，西班牙文坛上流行着重诗歌轻小说的观点” ^[3]p103，这与中国小说形成期的文学环境极为相像，中国有很强的抒情诗传统，整个西方都有很强的史诗传统。小说作为一种初生的文学样式，在没有取得自己的合法地位时受到保守的传统文人的轻视是必然的。“任何一种文学形式，只要想挤入文学结构的中心，就不能不借鉴‘诗骚’的抒情特征，否则难以得到读者的承认和赞赏。”^[4]p211在这一点上，中西文学是可以互证的。所以这些小说的作者用文中夹诗的办法来调和一下，希望能提升作品的品位地位，以便为更多的人接受认可。

    此外，散文体的小说中插入韵文体的诗歌，还能使作品的表现功能更为丰富多样，这些诗歌或评论或抒情或叙事，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作者根据每个故事的不同内容把当时业已存在的各种传统文学叙述模式，如民间谣曲、摩尔人小说、田园牧歌小说、意大利式小说、骑士小说以及西欧诗体恰到好处地融入其中。”^[5]p78当然有些也并不那么“恰到好处”，突兀或长篇地插入使本已零散的作品结构更加零乱。

    最后，多样的文体结构可以带来多样的阅读感受。陈国坚在《堂吉诃德的音韵美》中说“插入的诗句，主要用于烘托气氛，增加抒情的或庄重的…在散文节奏中插入某些诗的节奏…使这部小说具有比一般散文更美的音乐感，创造出一种独特的散文节奏。”^[1]当我们在读了长段的散文性叙述语言后看到几行诗歌，无疑具有别样的调节作用和惊喜之感。纳博科夫在《<堂吉诃德>讲稿》中评价古歌谣时说“这些歌谣在小说的角落缝隙里闪烁，给毫无生气的内容在一处处增添了奇异的、悦耳动人的魅力。”^[2]p35其实，把这个评语用来评价文中的诗歌也是完全适合的，我们可以设想，若没有这些诗歌的点缀，这部作品必然是另一幅模样。

 

四、原因的探讨

   

    《堂吉诃德》中为什么会插入这么多的诗歌呢？我们可以从主客观两个方面找到解释。

    从主观上来说，这是塞万提斯本人有意识地要综合运用多种体裁。塞万提斯的创作包含诗歌、小说和戏剧三块，这也使得他有可能综合地运用诗歌和小说两种体裁。他认为“骑士小说这种体裁的可取之处是它的‘题材众多’、‘没有韵律的拘束’、，作家可以‘借题发挥，放笔去写，海阔天空，一无拘束’，写‘史诗、抒情诗、悲喜剧’都行。”^[3]p93

    客观上看，我们打通中西文学史便会发现，中西小说形成期都存在小说中夹入诗歌的现象：明代四大奇书和三言二拍（其实也包括清代的小说）等中都有不少诗歌；再看西方，在《堂吉诃德》出现前后一段时期的小说，《十日谈》每天的故事快结束时都有诗歌，《巨人传》中的诗歌可能不比《堂吉诃德》里的少，《天路历程》中的宗教性质的诗歌也有几十首。其原因当然各有差异，但总体上却是相同的，“这种体例驳杂的现象与当时小说理论上尚未梳理清楚有很大关系”， ^[6]p102“其蕴涵的实质是当时人们普遍地未能对小说体裁的特性作准确把握。小说未被正名并取得应有地位之前，这一现象不可避免”。 ^[6]p297

    这些现象说明，中西文学都经历了一个相似的变化过程，即文学由以诗歌为主体的时代演变为以小说为主体的时代，这个变化过程是渐变的缓慢的，小说不会一天就成熟了，所以这种小说中插入诗歌的现象是文学发展史上过渡阶段的必然现象。

   

 

参考文献

 

[1]陈国坚：《<堂吉诃德>的音韵美》，《现代外语》1988年第3期

[2][美]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堂吉诃德>讲稿》，金绍禹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7年

[3]文美惠：《塞万提斯和<堂吉诃德>》，北京：北京出版社，1981年

[4]陈平原：《中国小说叙事模式的转变》，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

[5]沈石岩：《西班牙文学史》，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

[6]陈大康：《明代小说史》，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