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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述铁岭李成梁家族书法艺术成就4

(2011-04-19 10:2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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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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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松(1549-1598),字子茂,号仰城。李成梁长子,明朝著名将领。一生战绩突出,尤其平定宁夏哱拜之叛和指挥抗倭援朝两次大战,用兵奇谲,身先士卒,声名大振。可以说,李如松是个足智多谋,能打硬仗,克敌制胜的军事天才。同时,也能诗擅长书画,殊为难得。李如松自幼即和父亲戎马征战,成年之后几乎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都是横戈马上行”(戚继光《马上作》),最后在与蒙古部落的交战中战死沙场。但是,毕竟生活在名宦之家,从小必定受过良好的教育,且聪敏过人,如果不是荫职,就是参加科考也能中举。另外,他一直对文艺,尤其是对诗歌、书法和绘画情有独钟,主要表现在,他和被誉为“东方梵高”的大书画家徐渭的交往上。徐渭是中国艺术星空中一颗耀眼的明星,诗、文、书、画、戏剧等创作皆有极高的成就,还是军事家、谋略家。徐渭原是抗倭名帅胡宗宪的幕僚,帮助胡宗宪剿灭倭寇。后来胡宗宪受严嵩的牵连,被徐阶打击入狱自杀,徐渭只得返乡。由于惊惧,九次自杀未遂,又误杀老婆,被捕入狱。出狱后,有史料记载,1576年,即万历四年,李如松拜谒当时游幕京城的徐渭,后人整理《徐渭年谱》至少有十余处写到二人的交往,徐渭还将次子徐枳托付给李如松,徐枳跟随李如松参加了平定宁夏之乱和援朝驱倭战役。徐渭有《赠宁远公序》、《赠李长公序》、《李长公邀集莲花峰》、《李长公邀集莲花峰(五六实事)》、《赠辽东李长君都司》、《写竹赠李长公歌(仰城)》、《李伯子画册序》、《李长公祖道北楼,得山字(仰城)》、《邊詞》(二十四首)、《自马水还,道中竹枝词四首》、《应李以赏歌姬》、《闻都督再迁山西武宁(注:武宁应为宁武)、 《送季子微赴李宁武总兵之约》、《春兴(紫洪笋绝佳)》、《十四年端午,辽东李长公寄酒银五两》、《辽东李长公午日寄到酒银五两,写竹笋答之,书此于上》、《答李长公》、《赠李宣镇,沈光禄炼祠在保安州》、《赠李宣镇序》、《枳久于李宁远镇又云贩人参》、《辽镇李宁远(寅城)》等诗作几十首和《复李令公书》等多封书信,或载于《徐文长集》,或载于《明史·李成梁传》,这些诗歌和书信或是赞颂李成梁父子,或是记述和李如松二人之间的交往,或答复李如松关于政治、军事等方面的问询,或是评价李如松的诗书画,就连徐渭的自选诗文集《徐文长初集》、《阙编》都是由李如松送来的十五斤人參变现付的費用刊刻的。1577年,即万历五年,徐渭作宣府之行,李如松曾拿出自己历年收藏的绘画两册,皆为宋元名迹,山水人物,花果翎羽无所不包,工笔、逸笔俱全,每幅均请当代名人题诗,因此他也请徐渭题诗,并请其为画册书序。徐渭答应了他的要求,题诗作序,并规劝他不可贪迷于搜求名迹而以家国事业为重。因为李如松和徐渭的交往,李成梁也和徐渭有书信往来,李成梁对其亦有馈赠。还有一说,徐渭出狱后,经多年辗转,后经戚继光介绍又到了辽东李成梁将军府上,教授李的儿子李如松和李如柏,将平生所学,包括儒学、心学和抗倭策略,尽心教育如松和如柏,后来李如松能成为一代名将累立战功与徐渭的教育培养不无关系。二人之交谊之深可想而知,二人有师生之谊,李如松不能不受其影响。看来和文人交往好处多多,如今关于李如松的一些资料难以查询,但是从徐渭的集子中却可以找到旁证,知道李如松曾经给徐渭做过那些事,写过很多信,如果这些史料在李如松的名下搜集到,那将对研究李如松的一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当年明月这位当下新派史学家、作家曾经在其所著的《明朝那些事儿》中这样评价李如松,他不是一个与人为善的人,更谈不上知书达理,他桀骜不逊,待人粗鲁,但这些丝毫无损于他的成就与功勋,因为他是一个军人,一个智勇双全、顽强无畏的军人。在短暂的一生中,他击败了敌人,保卫了国家,他已经尽到了自己的本分。其实,他虽是武将,却并非粗人。这是他的诗句‘春来杀气心犹壮,此去妖氛骨已寒。谈笑敢言非胜算,梦中常忆跨征鞍。’四百年华已过,纵马驰骋之背影,依稀可见。”也许这正是对李如松一生最公允的评价,还有人认为,李如松的功绩不亚于汉代的卫青、霍去病和宋朝的岳飞,甚至在有些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对李如松是否可以这样评价,他是一个优秀的军人,同时他虽然性格上有些固执、自负,但是,他还是一位粗中有细,允文允武的儒将,对诗书画爱好有加,而且特具艺术天赋。从他留存的几件墨迹又可证明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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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李如松《赠朝鲜都休察使柳成龙》题扇诗,原件现藏于韩国国家博物馆,写的内容是一首自作诗七律,提兵星夜到江干,为说三韩国未安。明主日悬旌节报,微臣夜释酒杯欢。春来杀气心犹壮,此去妖氛骨已寒。谈笑敢言非胜算,梦中常忆跨征鞍。”扇子的另一面是李如松画的一幅竹枝图。可以说这件行草书法扇叶,帖气十足,明显受到“二王”一路帖派书家的影响,与明前期的“台阁体”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用笔沉厚果断,稚拙朴茂,无“台阁体”的轻佻严整,这又是他作为武官不拘泥于成法的可贵之处。他的书法草法比较讲究,如“悬、报、谈、笑、胜、梦、忆”等字,草法自然、标准,不在书法传统碑帖上下一番苦功,是难以做到的。再说这首诗,可以说,诗的立意很高,表示了一名朝廷将士为国效力,忠心报国,不计个人生死得失的崇高精神,与林则徐“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有异曲同工之感,另外,七律作为近体诗中最难作的一种诗体,无论平仄格律,还是颔联、颈联两联对仗工整,平仄和谐,绝非一般功力者所能为之。整幅字,从内容到书写水准,都是难得的一副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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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李如松的一件《赠友人诗稿手迹》,这件作品是韩国的一位李氏后人(当地颇有名气的书法家)送给李泽绵兄的复印件。这件作品也是用行草书书写的,内容同样是一首自作诗七律。前边有诗序,内容是“余几千里提戈远征,东抵鸭绿,会我姻家佟总戎公。见有朝鲜韩郎中书,知其高才及抵朝鲜,乃郎中又向我蒸蒸大书余号并唐诗以呈。体法遒劲,出颠入素,用是聊吟一律知所重云。”正文书写内容为“营屯细柳大江濆,露下驱驰为尔君。草绝穷山饥万马,烟寒三日馁三军。刀头饮血心偏壮,阵里看图势不分。须促行粮千里馈,一时鼓勇灭妖氛。”落款是“仰城松题临津江上”。这幅作品和《赠朝鲜都休察使柳成龙》题扇诗用笔大不相同,但也是“二王”一路帖派作品,尤其可见赵孟頫结字和用笔之意,行笔畅达自然,轻快而不失沉稳,提按使转交待清楚。在大敌当前的战场上,能写出这样工稳的诗歌,能写出这样温文尔雅,不激不厉的作品,足以看出李如松临危不惧、举重若轻的大将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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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以上两件作品看,李如松无论是书法还是诗歌创作都达到了一定的境界,绝非工余偶然为之,或附庸风雅之辈所为。他的诗歌朴实而豪放,受到徐渭直抒胸臆诗风的影响,但是他的书法受其影响较少,主要还是笼罩在时代的主流书风之中,端庄秀丽,文气十足。可惜他的书法和诗作流传下来的太少,所以难以评价他在明末书坛和诗坛的地位,但是窥一斑而知全貌,李如松的书法和诗歌放在当时的武将之中,绝对是高手,放在文人圈里也是品位颇高的。人们知道戚继光军事之外善诗,还有文章传于后世,而不知道李如松文艺方面的建树,实属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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