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闲读郁达夫的《雁荡山的秋月》一文,随其的游记,对雁荡山的景致又走了一遍。
雁荡山,对我来说是太熟悉了,高中三年就读于雁荡中学,后又在雁荡山工作多年,雁荡山的每一坪草地,每一处山崖,每一株树木,乃至雁荡山的每一缕空气都是那样的熟悉与亲切,可以说,雁荡山是已溶入我生命中的一座山!
我为郁老先生的记忆力喝彩,雁荡山的景点,线路与物状都描述得清清楚楚,读到“自黄岩经温岭到乐清县的离大荆城南五公里的地方,村名叫作水积(或名积水,不知是那二个字?),不禁会心一笑,可能是地方读音的关系,郁达夫先生还是有点糊了,但还是很严谨的,予以注明。“水积”应为“水涨”村也,前临大海,海中有岛。
七十多年前,郁达夫先生经响岭步行至灵岩,夜宿灵岩寺,睡梦中被黄岩一群游山的学生集号令惊醒,从而发现了月下灵岩之清幽,他写道:“这一批学生的叫唤,这一批青年的大胆行为,既救了我梦中的危急,又指示给我了这一幅清极奇极的雁山夜月的好画图,我的心里,竟莫明其妙的感激起来,跑下楼去,就对他们的两位临走的老师热烈地热烈地握了一回手。”读此,我可以想像当时郁老先生的憨态和被雁山秋月的极致而激动的心情,那清极奇极的月下之美带给他的愉悦与震憾。由此他接着写道:“雁荡山的秋月!天柱峰头的月亮!我想就是今天明天,一处也不游,便尔回去,也尽可以交代得过去,说一声“不虚此行”了,另外还更希望什么呢?”所以,当他目送那些游山的学生消失在迷蒙的夜色中后,“我竟象疯子一样一个人在后面楼外的露台上呆对月光峰影,坐到了天明,坐到了日出,这一天正是旧历九月二十日的晚上甘一的清晨。”我不知那一夜静对月光,郁老先生到底想了些什么时候,不得而知,或许什么也没想,就这样独自享受着雁山的秋月!
我们都知道雁山的月色,莫不过于灵峰的月夜,峰峦在月色中都活了,都赋予了生命,最有名的是山曲唱出了那美妙的景致:“牛眠灵峰静,夫妻月下恋。牧童偷偷看,婆婆羞转脸。”。我想郁老先生或许也听说了雁荡灵峰月下的美妙,他本打算从大龙湫、西石梁大瀑游后归来,第二天一早去灵峰游玩,说早点入睡,第二天一早去灵峰,但可惜是走到响岭头朝阳洞处,天已渐明,郁老先生最终没有欣赏到灵峰月下之美,我想如郁老先生能看到灵峰月色,我想一篇灵峰月色又不知如何的赞叹?
但晨游灵峰观音洞,却为我们表述了灵峰观音洞中有一大树,他是这样地写道:“最上一层,人迹所不能到,但洞中生有大树一株,系数百年物,枝叶茂盛,从远处望来,了了可见。”现大树已不能见。我记得一次随周沧米先生游雁荡灵峰,周先生指着灵峰观音洞说原石壁上长有一大树,枝蔓粗壮,却是大观,可惜在文革大练钢时砍伐之,说此满是婉惜。
树已不在,月色却依旧,郁达夫先生在一九三四年的十一月到此,他看到了月色与百年大树,他把它写在了游记中,周沧米先生到此他也看到月色与大树,他把它画在画册中!我只看到了月色,我只能把它放在想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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