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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回归故乡的方式——读干亚群散文集《指上的村庄》

(2016-03-28 16:58:31)
标签:

老手艺

精神故乡

文化

分类: 塘边低语(读书笔记)

寻找回归故乡的方式

——读干亚群散文集《指上的村庄》

木耳

 

 http://s11/mw690/001qnHsIgy70t98mvdoaa&690

干亚群告诉我,出了一本新书,写的是各种老手艺。

写老手艺的散文不少,但往往写得不太有温度。干亚群写手艺活,却是带着体温的,活的。不是冷冰冰的“说明”,而是活泼泼的生活。老手艺,在她笔下,是一个由头。实际,她是在写生活。这生活,经过岁月的淘洗,似乎更加清晰鲜明了。这生活,注定她成为怎样的人。这是一份“个人志”,带着个人体验,又能在大概念与小自我之间穿插躲闪,关键是,这些生活,她写得很结实。因为,她不是一个“旁观者”,她是里面的一员,是“亲人”。

 

我怀疑干亚群是有些“特异功能”的。许多细节简直到了极致。她说,裁缝大姨干活的时候一直和妈妈说着话,这不妨碍她手中的活。只有一个时候她不说话了。剪布的时候。“一把剪刀在她的手中开开合合,而她的嘴巴却紧紧抿着。当手里的布咔嚓一落地,裁缝大姨把刚才的话又顺顺当当地接过去,中断的话题继续愉快地进行。”这样的细节在文中时不时出现,着实让人惊叹不已。作者那时是个“不更事”的小女孩,看来她从小敏锐。她似乎生来便负着“体验”的使命。按她自己的说法,这得益于她从小喜欢模仿。她说在那个没有玩具的童年里,模仿成了她最有趣的事情。悄悄观察大人走路的姿势,说话的腔调,荷锄挑担的样子等等。之所以有那些真切、传神而独特的细节,是曾经的模仿踩实了她的记忆。更重要的是,她的小脑瓜里经常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象。她喜欢听小摇车发出嘤嘤嗡嗡。她觉得每家每户泼出来的嘤嘤嗡嗡,像一条小鱼在村庄里游来游去。在她的眼睛里,老奶奶们摇小摇车“一俯一扬”的动作,像极了捕鱼,“把鱼拉上来,银亮地闪一下,又慢慢放入水里。”这联想够奇特吧。还有,她还会猜想小摇车的嘴巴在哪里,“那些嘤嘤嗡嗡声是从哪儿发出来的,是棉花锭上,还是木辄里,抑或是奶奶嘴里哼出来的?听着听着,瞌睡虫来了。”干亚群的文字里,这个精灵古怪的“我”始终在场。有好奇,有怜悯,有“小大人”式的叹息,也有分明的爱憎。所有的生活都是“我”眼睛所见,心所感的。 

 

读着读着,我觉得她不是写手艺,而是在写人。写纺纱织布,她是在写奶奶。“经布”是个大场面,奶奶喜欢这样的场合,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某种优越感,所有人听从她的指点。让奶奶伤心的是,奶奶辛辛苦苦织的土布只能藏进箱子底。“我”出嫁的时候,奶奶送给我两床自己织的土布。写石匠,她是写舅舅。五大三粗的舅舅,爱开玩笑的舅舅,把手上的老茧剪下来包成一包,藏进上衣口袋,跑到要好的伙伴那儿,说是刚弄到的参片,看朋友上当了而笑个不停。爱摆“派头”的舅舅,谁家请他去做石匠活,须先提一壶黄酒过去。有点神神叨叨的舅舅,如果造桥,他先让人祭祀,如果筑路,他先烧几沓纸币,遇到奇形怪状的石头,口中念念有词,似乎跟石头聊天。干亚群笔下的人物总是那么个性化,那么鲜活可爱。

再读,我觉着她也不是写人,她似乎触及到了乡村更本质的一些东西。写裁缝,那是写人情世故。裁缝大姨肯上门做活儿,是母亲一趟一趟请来的。村里人对裁缝大姨摆架子非常理解,极有耐心让她摆足架子。她也拿捏得很有分寸。等第三次去请的时候,她似乎得到了被尊重的满足,翻日历给你定日子。写哑巴叔的泥哨子,那是写人的苦难、命运,以及苦命人身上的一抹亮色,哑巴叔的善良,温情。一个连名字都不被人记起的哑巴,在“我”被父亲责打的时候,他嘴里呜呜着,用手比画着别打了,用自己的身体替“我”挡父亲的棍子。写木匠,她是在写一种“匠心”,虽然人长得粗糙,但他的木工活却一点也不马虎,尤其是他不浪费木料,人们称他“老木匠”,是对他的敬重,敬重他从不败业。写酿酒的何老爹,这个喜欢说“戏话”的老头,居然让“我”和表妹对着正发酵的“酒窝”笑,说是笑够三分钟小脸上就会长出酒窝来,让人感佩贫穷年代乡人的生活智慧和快乐源泉……干亚群笔下大多是这些乡间的“小人物”。他们做人处世有自己的“尺寸”,做手艺活有自己的“墨线”。只是,现在很多东西都没有了。在很多篇结尾处,我们可以感受到作者心底的喟叹,乡人的手艺活失传了,一同衰退的还有他们的老话,他们的节气,还有一些做人做事的“准星”。

于是我说,干亚群的回忆,不是“表面”的回忆。这是经过岁月加工的回忆。时间参与了这种回忆。里面加入了一个作家的积淀和思考。好多篇都是从博物馆开头的。博物馆里有一辆纺纱车,木轮、踏板上都长满了细密的眼,“让人疑心那是岁月留下的历史暗语”。这是一位阅历丰富的女作家的回望和省思,夹带进了冷峻,还有沉重,一种长期探寻真相后积淀出的沉重。

有一点,须提一下,便是作家的态度。许多人在怀旧时往往有一种粉饰,为亲者避讳着什么。面对乡村的某些消极、狭隘、自私,包括亲人和自己的缺憾,干亚群拒绝用含混与逃避的方式去消解,而是迎面走来,从不躲闪的。这是闪着明亮光芒的童真,更是作家应有的一种态度。这也是我喜欢她的文字的重要原因。

 

故乡是文学永远的母题。干亚群已出过好几本故乡题材的散文集,此前的《给燕子留个门》《梯子的眼睛》都是。我知道,她是在寻找一种回归故乡的方式。现代化在让我们享受种种物质好处的同时,也往往使得我们迷失精神上的自我。人情越来越淡薄,功利心膨胀,人们本来应该拥有的是非之心、感恩之心、敬畏之心,和那些老手艺一起渐渐远去。有人疾呼,放慢些吧,疾行的脚步。回头看看,看看我们走过的路。干亚群这些带着温度的文字,让我们回头走向精神的故乡。

读《指上的村庄》,成了我们回归故乡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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