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
生命不一定精彩,但一定不能缺少爱。
------题记
弟弟不是亲弟弟。
记忆,有时候真的像是滴滴答答跳跃在空中的细小雨珠,
潇洒地摇曳起舞,轻敲了你的窗,扰了你的梦……
熄了顶灯的车厢内只有微弱的睡眠灯照着过道的路,此刻,
大部分的旅客在列车极有节奏的韵律声中安然入睡。唯独我
临窗远眺,漆黑的夜,平原深处,几家灯火像是叙述着烛光
里的过往,温情渐次舒缓地蔓延开来……
小学的最后一年,父亲调往新单位。由于转入学校开学较早,
我必须先期随父亲前往这座陌生的城市,懵懵懂懂的开始了
新的生活。
学校安排两个星期的珠算突击课着实出人意料,我和父亲只
带了简单必备的物品,家里的大部分物品也包括算盘,要随
母亲一起过来,但这个日期迟迟不能确定,珠算课就已经开
始了。
算盘,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已经是多余的物件,我不会也
不舍得花冤枉钱再添置一个多余且无用的物品,也根本没打
算劳烦本已繁忙的父亲。反正我在老校已经学过珠算课,横
下一条心,爱咋咋地的吧。
同桌的豆豆,是个聪明的小姑娘,两只羊角辫子一甩:不就
借个用用吗,好办,交给我了。
豆豆的妹妹和她姐姐一样思维敏捷伶牙俐齿,我们话没说完
她就揪住同桌小男孩的耳朵:鼻涕虫,记得明天把你的算盘
带来让姐用。我赶忙叫豆豆拉开她妹妹,扯了扯鼻涕虫皱皱
巴巴的衣服并掏出手绢要给他揩鼻涕,鼻涕虫害羞的躲开了
……
此后一连几天,这个叫鼻涕虫的小男孩都会踮起脚尖趴在我
班的窗口,看看我桌子上是否有他的算盘,那眼神有些闪闪
烁烁,怕我是强盗携了他的算盘从此消失的样子。一次,我
叫住他,不由分说地拉起这一双因拍了纸面包而脏兮兮的小
手朝校门口走去,要了一份五香黄豆一份爆米花。
说来惭愧,那个年月一份五香黄豆,一份爆米花也就五分钱
一毛钱而已,并且,校门口的小贩们常常用半张书本大小的
旧报纸,折成下尖上阔的锥形,然后再把锥形的底座往手上
一拍立即少了一半的空间。呵呵,就是这样的一口五香豆一
把爆米花,让我这个流着鼻涕的小弟见到我就姐姐姐姐的喊
个不停。
……
母亲特喜欢男孩,见了谁家的胖小子总要抱抱还依依呀呀地
逗个没完。一天,我逗她:我有个弟弟。母亲用眼睛余光斜
我一眼,然后眯起眼睛长叹一声,摆摆手道:别闹了。我说:
没有闹,他叫鼻涕虫。如实告知了借算盘的事,母亲急切地
说:明天正好星期天,下午放学记得请鼻涕虫一道回来,我
给你们烙酥油饼。
弟弟命苦,三岁时没了娘。母亲心疼他,就经常张罗着请他
到家里,弟弟每次来,都会跟在忙活的母亲左右问东问西忙
前忙后,母亲更加喜欢这个勤快懂事的弟弟,更会做一些平
时不经常吃的,像糖火烧、酥油饼、包子饺子之类比较费时
的饭食。现在想来,我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呢。呵呵。
……
时光流转,往事不再。
夜更深了,薄凉环绕着周身,不眠的列车员从身后经过,
更带来空调的凉风,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赶忙披了件外衣
,心事继续。
全家人焦急,纠结,不安,潜在的情绪一触即发。
不知为何,弟弟的姐姐不同意他的哥哥为他做骨髓配对,
弟弟的爱人不同意他的女儿为他做骨髓配对,而这两个圈
定的人选都具备:低分配的三个点全匹配的标准。所不同
的是他们的年龄,以及与弟弟的关系。
我在感慨亲情有时也会这般脆弱的时侯,却不好有任何的言
论,只好说:都别争了,还是听专家的吧。最终,弟弟的哥
哥成功的为他做了骨髓配对。谢天谢地!感谢亲情感谢爱!
一天清晨,他刚刚醒来,令我俯身到他耳边,用命令的口气
说:每年扫墓时一定替我给母亲敬一束鲜花。我下意识的先
点头后摇头外加摆手,一个劲的说着:不!不!不!
弟弟,姐在寂静的星空下,为你祈祷为你祝福!祝愿你早日
挣脱病魔的束缚尽快康复!姐要你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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