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哲学之父——笛卡尔
(2011-07-05 08:5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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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卡尔被称为近代哲学之父,他配得上这一光荣称号。他,在我看来回归了苏格拉底的哲学方式,那种追问式的思考,那种不达追根溯源的目的绝不罢休的精神。苏格拉底将这种精神发挥到了极致,但是,仅限于决不罢休。笛卡尔也将这种精神发挥到了极致,但是,他至少是在他的哲学体系内完成了追根溯源。
笛卡尔建立了一个哲学的逻辑起点,他的这个逻辑起点是以否定,至少是怀疑,所有已有的逻辑起点之后建立起来的。或者说,笛卡尔的逻辑起点是除去逻辑之外没有任何起点的逻辑起点。
笛卡尔继承了怀疑学派的优良传统,他从怀疑一切开始。
怀疑学派怀疑一切,他们认为我们无法把握真理;笛卡尔怀疑一切,是为了构建真理体系。培根总结了三类学术弊病和思维中的四种幻象。
显然,笛卡尔对于培根所总结的三类学术弊病和四种思维幻象是有共识的。笛卡尔的怀疑,其目的也是要清楚这些错误的影响。为了能够保证自己的篮子里的苹果都是好苹果,笛卡尔的做法是先把篮子倒空,再把我们有把握辨别的好苹果放入篮子中。笛卡尔倒空篮子的方法就是对所有的知识抱怀疑态度。
他没有把任何现成的知识,已有的成见作为他的知识的起点,他用他的怀疑将已有的所有知识进行了搁置。
在对所有的知识进行怀疑的前提下,笛卡尔自问,有什么东西在当前的情况下是能够作为坚定不移的知识给与肯定的。他的答案是:当我对一切知识都怀疑时,我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我的怀疑。我的怀疑,是我唯一能够“清楚而明显知觉到”的东西。
既然怀疑是确定无疑的存在的,那么怀疑的主体——我自然也是确定无疑的存在的。这就是笛卡尔的著名语录“我思故我在”的来源和所要表达的内容。
由“我思故我在”,笛卡尔暂时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我,是在思想的东西。
这个结论显然是不够的,肉体的存在如何解释?花花世界究竟是真是幻?这些都需要进一步的,如果真要按笛卡尔所想通过数学的论证模式来进行的,证明。
为了完成这一证明,笛卡尔所做的是,先论证上帝的存在。
笛卡尔对于上帝存在的证明是安瑟尔谟式的本体论证明。
我有关于上帝的概念,在这个概念之中,上帝是无限、独立、全知、全能的造物主;
我是一个有限、依附、无知、无能的被造物;
我是存在的,这在以前给与过证明,但是,我这个有限、依附、无知、无能的存在,是无法作为无限、独立、全知、全能的上帝的原因的。因为原因必然要大于等于结果;
因此,必然有一个大于等于无限、独立、全知、全能的造物主——上帝,的存在作为上帝这个概念的原因;
所以,上帝存在。
证明上帝的存在在笛卡尔的体系中,在我看来只是个过渡,能够让他从对自己存在的证明过渡到对于其他的普遍事物的认识。而这,依赖的是上帝的善良。
这个论证很有点意思:
我思故我在,我是在思想的东西;
上帝存在,上帝是善,故而上帝不会欺骗我;
因此,在我的思想中,能够“清楚而明显知觉到”的东西,必定是真的知识。
这样,笛卡尔通过上帝的善良,为自己的怀疑一切完成了自我救赎,使得他能够将他曾经怀疑过的一些东西,那些被搁置在一旁的苹果,重新进行评定,重新捡拾回现在除了他和上帝别无他物的框子中。
幸运的是,他可以证明,他,除了,在思想的东西外,还有他的肉体。但无法避免的是,这必然将他引入到他另一个著名的“身心二元论”中。
从笛卡尔建立他的知识体系的过程中,我们貌似可以发现一个,就如他的朋友安东尼阿尔诺所指出的,笛卡尔循环:“我们能够保证上帝存在,只是因为我们清楚而明显地知觉到他存在;因此,在确保上帝存在之前,我们需要确保凡是被我们清楚而明显知觉到的东西都是真的。”
其实我觉得这个循环没有到论证上帝的存在,而是在一开始,它就存在。
笛卡尔关于我存在,关于我的思想存在的证明中,在他对于怀疑的确认中,实际上,是隐含的使用了他在证明上帝存在之后才证明的,“能够“清楚而明显知觉到”的东西,必定是真的知识。”,这一预设。如果没有这一隐含的预设,他如何能够确定他在怀疑?他如何能够确定他所清楚而明显知觉到的他在怀疑就不会是如同他正在怀疑的那些东西一样成为他应该怀疑的对象?他如何能够确定他的怀疑是或不是幻象?
当然,如果我们未能准确的了解笛卡尔的目的或是偏离了笛卡尔的语境,我们甚至有可能直接将他的关于“我思故我在”的论证与理发师悖论等同起来。笛卡尔所要梳理的是知识,而不是意识。
笛卡尔的目的是将知识大厦推倒重建,怀疑一切是为了找到一个知识的可靠根基。从内心深处来说,笛卡尔从未怀疑过的是他的意识,是他的理性,尽管,这是在他建立了知识大厦的根基后证明出来的。所以,当笛卡尔怀疑所有的知识时,他在怀疑,是作为一个显见的明确知识浮出水面的。并不是说,笛卡尔在怀疑他自己的意思,否则,他是否在怀疑这件事确实是有些可疑的。因此,在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的论证过程中,并不存在“理发师悖论”。
笛卡尔从一开始就没有否定过“凡是被我们清楚而明显知觉的东西都是真的”这一命题,这一命题即使在他怀疑一切知识时也没有被真正的怀疑过。他的怀疑,是基于他所认为的这一命题的被利用,如:在恶魔利用这一命题给他造成的假象中。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怀疑这一命题,他的论述是建立在哪怕是这一命题被利用的情况下,如果我们在怀疑,我们仍能由此证明怀疑者,即思想者,的存在。
真理存在于我们的心灵之中,我们的心灵也可以认识真理,这似乎是一个比“我思故我在”更加根本的前提,或者干脆说,是笛卡尔的根本前提存在于笛卡尔的理论体系之中。笛卡尔想从根本上通过他的怀疑过程摆脱独断论,但事实上,从对于理性的绝对信赖这个角度上来说,笛卡尔亦是独断论者。
笛卡尔的“身心二元论”,在他的“我思故我在”的证明开始,就是被注定了的。在这个证明中,笛卡尔只能证明“我是一个在思想着的东西”,换句话说,他只能证明思想的存在。而他作为一个人的肉体存在则是在他完成了对上帝的证明之后,通过“清晰而明显知觉到”来证明的。“我思故我在”必定会给灵魂、意识、思维在形而上学领域,至少在真是的存在领域留下一席之地。
于是,思维和广延或者说心灵和物质,要是再胡扯的远一点,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成为了笛卡尔对世界的划分。
笛卡尔在他对物体的定义中将物质和思维无情的进行了割裂。他认为物体脱离人类思维而独立存在,不需要人类存在而存在。这样独立的东西叫做实体。这突然让我想到了当年在上高中时老师让我们背的物质的定义:物质是不依赖于人的意识并能为人的意识所反映的客观实在。笛卡尔显然也认为物质是不依赖于人的意识的,他,基于他的科学背景,也承认人的意识能够反映物质。但我们断然不会依此就说笛卡尔是一个唯物主义者。笛卡尔很纠结的一个问题就是物质和意识的关系问题。因为,从他对于思维和广延的定义中,同时考虑到他所坚持的物质世界的机械论或者因果律的观点,必然得出的一个结论是,思维和广延两者无法相互作用。但是,与这一结论难以调和的现象是,我们如何解释我们的精神如何能够发动我们的肉体以及物质现象如何能够被我们的精神所感知。
从解剖的层面上,笛卡尔说在大脑的松果腺里,灵魂能够通过精气与肉体相互作用,但这实际上是和他的二元论的基本观点相矛盾的。
如果抛开这个矛盾,从笛卡尔的认识论整体上来看,感觉也许依赖肉体,概念和原理的认识依赖于精神,于是在二元论中,精神在认识中占了上风,但既然世界是二元的,躯体、感官同样可以在认识论中作出贡献,所以需要经验的过程。但在根本上,笛卡尔的认识论中有一种天赋的或者说先验的思想。真正的知识是根据某种基本概念和原理进行逻辑推演的结果,这些基本概念则必然是头脑所固有的天赋的或先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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