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文学史上的经典名作欣赏:《悼念集》选

标签:
文化教育历史杂谈情感 |
分类: 霎哈嘉瑜伽与经典著作 |
宁静的早晨没一点声响,
静得可配更宁静的悲切;
只听见穿过枯萎的树叶,
栗子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宁静和安谧遍布这高原,
遍布于荆豆花上的露滴,
遍布于一根根银色蛛丝——
闪烁成绿辉和金光一片;
宁静、安谧的光普照田野——
它载着日渐稀少的堡塔,
秋日的林丛、拥挤的农家,
绵绵延延地同大海相接;
宁静和安谧充满这大气,
秋色把树叶染成了殷红,
而我的心中即使有宁静,
无非是宁静的绝望而已;
宁静的海是银色的睡乡,
睡着的波浪轻摇着自己,
海面起伏只因为它叹息,
它胸中的宁静一如死亡。
50
请来我身边、当我年已暮,
血气已衰落,神经在刺痛;
当我的心感到怔忡沉重,
当生命的机能都已麻木。
请来我身边,当我的感官
为压倒信心的痛楚所苦;
而时光像狂徒乱撒尘土,
生活像复仇女神喷火焰。
请来我身边,当我的信仰
已枯竭,人们像晓春飞虫—一
下过了卵,又叮人又哼哼,
织成个小小茧儿等死亡。
请来我身边,当我逝去时,
来标明人生斗争的终点,
在生活低处的幽暗边缘,
来指点永恒白日的曙色。
55
我们总希望有生之物
在死后生命也不止熄,
这莫非是来自我们心底——
灵魂中最像上帝之处?
上帝和自然是否有冲突?
因为自然给予的全是恶梦,
她似乎仅仅关心物种,
而对个体的生命毫不在乎,
于是找到处探索、琢磨
她行为中的隐秘含义,
我发现在五十颗种子里
她通常仅仅养成一颗,
我的稳步已变成了蹒跚,
忧虑的重压使我倾跌,
登不上大世界祭坛之阶,
无力在昏暗中向上帝登攀,
我弱小伤残的信仰之掌,
摸索着搜集灰尘和糠秕,
呼唤那我感觉是上帝的东西
而模糊地相信更大的希望。
56
“难送我关心物种吗?”不!
自然从岩层和化石中叫喊:
“物种已绝灭了千千万万,
我全不在乎,一切都要结束。
你向我呼吁,求我仁慈;
我令万物生,我使万物死,
灵魂仅仅意昧着呼吸,
我所知道的仅止于此。”
难道说,人——她最后最美的作品
眼中闪耀着目标的光芒,
建造起徒然祈祷的庙堂,
把颂歌迭上冰冷的天庭,
他相信上帝与仁爱一体,
相信爱是造物的最终法则,
而不管自然的爪牙染满了血,
叫喊着反对他的教义,
他曾为真理和正义而斗争,
他爱过,也受过无穷苦难,——
难道他也将随风沙吹散,
或被封存在铁山底层?
从此消灭?这是一场恶梦,
一个不和谐音。原始的巨龙
在泥沼之中互相撕裂,
与此相比也是柔美的音乐!
生命是多么徒劳而脆弱!
啊,但愿你的声音能安慰我!
哪儿能找到回答或补救?
唯有在通过了帷幕之后。
《悼念集》106
敲吧,急骤的钟,向着骤雪,
向着乱云和霜天的霞光;
旧岁正在这在色中消亡,
敲吧,急骤的钟,让其殒灭。
被吧,敲走旧的,敲来新的,
让欢乐的钟声穿霜度零;
旧岁在离去,就让它离去,
鼓吧,敲走假的,敲来真的。
敲吧,为作古的一切致哀,
敲走使心灵滴血的悲痛;
敲走贫富问的新伙旧恨,
把补救为全体人类敲来。
敲吧,敲走渐渐死的宗旨
和古来的种种党同伐异;
敲来完美的法律和风习,
敲来较高尚的生活方式。
敲走那匮乏、焦虑和罪恶,
敲走旧时代的冷酷不义;
敲呀,敲走我的哀诗悲词,
但要敲来较完整的歌者。
敲走对权位、血统的虚荣,
市井的恶意中伤和奸狯;
敲来对真理和正义的爱,
敲来普天下对善的尊奉。
敲走旧日的恶疾与弊病,
敲走对黄金的一意追求;
敲走往昔的千百次战斗,
敲来一千年的人间和平。
敲来勇敢而豪爽的人物,
他们的心怀博大手亲切,
敲走大地上的沉沉夜色,
敲来将重临世界的基督。
118
请审视时间的一切工作,
这是在青春中劳动的巨人;
切不要把人类的爱和真
看作垂死世界的泥土和白垩。
请相信:我们称为死者的
是更为丰富的日子的生者
追求着更高的目的。据说
我们脚下坚实的土地
起源于茫茫流动的热气,
长成了仿佛任意的形状,
经历了周期的摧残震荡,
直到最终,人昂然立起;
他一处一处兴起,分支,
预报着更高级的后裔,
并预言人将占更高的位置,——
只要他能在自己身上显示
大自然的工作:不断发展成长;
或是戴着象征苦难的冠冕
作为光荣,而奋力向前,
证明生命并不是无用的矿,
而是铁,掘自黑暗的地底,
并被燃烧的恐惧加热,
在嘶嘶作响的泪中淬火
再受到命运之锤的重击,
直至成形成材。快起来超越
那醉舞的牧神、那声色之乐,
向上运动,从“兽”中超脱,
而让那猿性与虎性死灭。
54
我们还是相信,无论如何,
无论是大自然的苦难还是意志的罪愆,
无论是信仰的裂痕还是血迹斑斑,
所有的恶,终于不过是善的一环。
相信万事万物都有其目的,
当创世的上帝完工的时候
没有一个生命会被废弃,
会被当做垃圾投入虚无。
相信没有一条小虫会被白白劈斩,
没有一只飞蛾会以生命追求徒然,
它不会在毫无意义的火焰中凋零枯萎,
更不会仅仅为别人作了奉献。
看哪,我们不是每件事都懂,
但我还是相信,等到很久以后,
等到世界的终点,等到每一个冬天变成春天,
一切都会走向美善。
我的梦就是如此狂奔,但我又是何人?
是夜晚里一个哭号的孩子,
是哭号着想要光亮的孩子,
只有哭声,没有语词。
Oh, yet we trust that somehow good
Will be the final goal of ill,
To pangs of nature, sins of will,
Defects of doubt, and taints of blood;
That nothing walks with aimless feet;
That not one life shall be destroy'd,
Or cast as rubbishto the void,
When God hath made the pile complete;
That not a worm is cloven in vain;
That not a moth with vain desire
Is shrivell'd in a fruitless fire,
Or but subserves another's gain.
Behold, we know not anything;
I can but trustthat good shall fall
At last — far off — at last, to all,
And every winter change to spring.
So runs my dream: but what am I?
An infant crying in the night:
An infant crying for the light:
And with nolanguage but a c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