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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专家说的:两晋年头是从265至420年,其中东晋至316年。两晋在一起是155年,西晋52年,东晋103年。
西晋从291开始,先后有“八王之乱”:汝南王司马亮,楚王司马玮,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顒,长沙王司马乂,东海王司马越为争夺皇位,历经16年的战乱。还有匈奴人刘渊从304年反晋,到其子刘聪311年“永嘉之乱”匈奴大军攻陷洛阳俘获晋怀王,再到3年后攻陷长安杀死怀王之侄晋闵帝,西晋彻底灭亡。真算起来,西晋充其量只有26个年头过点安稳日子,这还把它搞别人不算在内。
东晋从317年开始,到420年被匈奴人刘裕建立的宋所取代,虽年头比西晋多,但一直偏于江东,其间也有几次北伐,可绝不是朝廷的真意,基本是北国南侵的局势。这段时光,是属于北方的舞台,不过那是最混乱的血腥舞台,北方在短短的百把年间,从未停止过战争状态,史称“五胡十六国”。当然,这种说法是没有全民族慨念的,换种说法,应是北方各民族大显民族风采的年代。“五胡”是指匈奴,羌,羯,鲜卑,氐五族,“十六国”指前赵(匈奴),后赵(羯),前燕(鲜卑),前凉(汉),前秦(氐),后秦(羌),后燕(鲜卑),西秦(鲜卑),后凉(氐),南凉(鲜卑),西凉(汉),北凉(卢水胡),南燕(鲜卑),北燕(汉),夏(匈奴),成汉(氐)。其实,在这片不大的黄河流域还有冉闵建立的魏(汉),丁灵建立的魏(汉),仇池(氐),西燕(鲜卑),代(鲜卑)等五个政权,这21个旗号就这样不断地覆盖在北方短短的百把年间,折腾成了那段一锅粥的历史。俺很理解历史学家们的难处,虽然这一大批帝呀国呀并不在东晋的旗下,但终归都是短命的,只有东晋虽说很委屈,可还算完整,所以就让它辛苦辛苦,让东晋的大旗在名义上飘扬全中国了。
俺很想把这段历史展开聊聊,乱世是很有些故事点的,但俺又觉得一展开对不起俺们浩瀚的历史,百来年算什么,弹指而已,谈笑而已。
“写博不能搞得太严肃”,俺朋友教导俺说,俺从来很听朋友的话,所以搞点花絮什么的,尽量把严肃的东东搞得看起来尽量不严肃。
堕泪碑
襄阳附近有座峴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没有和尚那不是俺要说的事,俺要说的是那里有个碑,这块碑不是官方立的,是当地老百姓搞的,叫“堕泪碑”。
那还是西晋初年的事。
每个朝代在开始时总有锐气的,这很象现在常说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味道。司马炎就是。
三国分割的局面已是历史了,随着阿斗的乐不思蜀,刘皇叔和诸葛先生毕生所做的大业,在历史的沙滩上留下些些印记后,被新一轮浪潮温柔抹平了。孙吴虽风雨飘扬,还依然割据一方,在做着不算错误的好梦。这对司马集团而言,当然是可笑又可气的。
老曹家都能摆平,何况老孙家?
受此大任的是羊祜。
羊祜从本质上是个文人,虽出身于名门(这在晋代是标准的高级公务员许可证),但确是有真才实学的,除写得一手好文章,还有一张好嘴皮,主要的是有一副好思想。所以司马集团把他放到荆州,让他啃最后一块骨头。羊祜的耐心也是没话说的,他盯着这块骨头捉摸了十年就是不下嘴,他的主要精力放在安抚和垦荒上,致力于解决发展问题和部队的吃饭问题。
其实羊祜并不是怕打战,他上任第二年就发起了冲锋,问题是他遇到了一个好对手。那个人叫陆抗,看起来好象是孙吴专门选他来抗羊祜的,一开战就把羊祜搞得很没面子,不仅落败,还被贬了职。
按理说这是很没道理的,全国都服了,孙吴还能抗的住么?那应该是一鼓作气,催枯拉朽的事。但历史往往就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羊祜的做法也是。贬不贬职那是领导的权力,开不开战那是我的权力,反正孙家的灭亡只是时间问题,早一天迟一天还能有多大区别么?好在晋武帝司马炎也没下达于某时某刻给老子拿下之类的命令,那就耗呗。
如果是干耗就没多大意思了。羊将军是在耗中求发展的。
先是搞点小战役,把荆州以东的肥田好地收入馕中;继而立了一条规矩:开打时,先要明文通知吴军,不搞突然袭击。对这一条,开始搞得敌我双方都很恍惚,不少同志满腔热情地跑来献计献策,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肯定让敌人上当受骗。羊祜说:好计好计,妙哉妙哉,有赏有赏。结果是赏了一肚老酒。还有些事看起来就不大讲究原则了,如抓了吴国的老百姓他立马就让放回去,杀了来犯的吴军指挥员则厚敛送还,不小心搞了对方的粮食马上给予赔偿,对方打伤的猎物过了边界一律返回。
陆抗当然知道他在收买人心,这事你能做得我也能做得,你能耗得我也能耗得。于是他号令部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守住就行。羊祜听说陆抗病了,派人送来好药,部下还担心是否有毒什么的,陆抗说羊祜是那种人么!来而不往非礼也,对陆抗送来的美酒,羊祜也是照喝不误。
确实在相当长时间里,不仅双方无战事,还搞成了开放国境招商引店的局面。这肯定是双方最高领袖所始料不及的,司马炎倒表现出色,将羊祜封为征南大将军,官复原职;吴君孙皓就很恼火了,专门派了调查组来查问。
司马炎这么做当然是有道理的,因为羊祜看清了灭吴非一日之功的事实,他在维持现状的同时,在上游益州从未停止过水军的操练,也从未停止过灭吴计划的制定。
孙吴的灭亡正是得益于这支水军,晋军进攻的路线正是得益于这个计划。
不过双方对垒的却不再是羊陆,陆抗于274年病故,羊祜也于278年冬随之而去。
据说羊祜出殡时,司马炎身着丧服,放声大哭,泪流满面,以致泪涕成冰。他不仅将羊祜葬于帝陵,在灭吴后,想起羊祜依然潸然泪下。
据说荆州百姓听到死讯,商人集体罢市,市人哭声震天。
据说孙吴守边将士听说后,同样为“羊公”的逝去而悲伤不已。
羊祜看起来并没有做什么,他只是把战争耗成了和平,尽管是短暂的,人们也没有忘记他。在峴山,百姓因他常常于此登高望水,就为他建了一座庙,树了一座碑,据说许多人看见这块碑就要落泪,这块碑就有了名字,叫“堕泪碑”。
俺想,这块碑记载的不仅仅是一个羊祜,记载的主要的还是一段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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