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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奶奶姑姑 |
分类: 散文 |
里没有兄弟姐妹,我父母去西安处理后事。按他们的遗愿,要回绥德安葬,所以,我父母回延安时带回了他们的骨灰。
婆的遗骨,也就是我奶奶的遗骨,用红布包好放在纸盒里,通过客车捎到延安东关汽车站。父亲派我去接,我就去了。当时没有公共车,我背着奶奶的遗骨一路走回家,大概有十站路那么远。我一点也不怕,有种大人的感觉,心想,奶奶不知知道不知道是她上了初一的孙子背着她。
起来,高兴的说:“锦娃回来了”。一看炕上的盒子,忙问:“那是什么”?我说:“我奶奶和二姑、二姑夫”。大姑急的说:“憨娃娃,这个是不能拿到家里的”。我不懂什么忌讳不忌讳的,就说:“我又嗐不哈(陕北话:不懂的意思)。大姑亲的摸摸我的头说:“没事,没事”。笑着和我一起把奶奶的遗骨、二姑二姑夫的骨灰搬到了不住人的窑洞里。车上路了。娃娃骑自行车在绥德当时还是少见的,马路上的汽车也给我让路。就这样,我在县城转了一圈,寻门认路找人,把应要的东西办齐全了。好在大姑家离县城只有五六里地,我遥遥晃晃分两次把东西运回了村。我从中贪污了两块钱,买了一条不错的烟,藏在不住人的窑洞里,和比我大两岁的三表哥偷着抽。
在农村,红白事帮忙的人很多。一天,大姑擀杂面(豆面)给大家吃,我看他忙不过来,就主动要求帮她擀。村里的小媳妇们都不太会擀,看我小小点娃娃要擀杂面,谁都不相信。我更是要显能了,在大人面前一点也不紧张,就像在家里干活一样,一招一式给村里的小媳妇们
看傻眼了。“城里的娃娃就是能行,了不得,杂面擀的和纸一样薄,切的匀个称称的”。“你没见人家和自行车一样高,就骑上满世界里跑,一阵阵就买回一大堆东西”。她们的议论,我是句句听在心里,高兴挂在了脸上。我的形象好像一下子长了一倍,和大人一样高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父母来了,第二天上山合葬,整个环节我一点也不陌生,也不害怕。1968年,从外婆去世的一瞬间到埋葬,小小的我一直守在跟前。外婆带我时间长,那种亲情让一个小娃娃时不时的摸摸她的手、摸摸她的脸,一举一动让父母和周围的人掉泪。
阴阳说:“下面摆置好了,孝子下去看看,之后就填土堆坟”。这时候,爸爸要我代他下去看,我毫不犹豫地
跳了下去,钻进墓窑。供桌上放着一盏弱弱的油灯和许多我爱吃的东西,借着灯光我看见两个一米多长的小棺材摆放的整整齐齐,墓窑的四角钉了桃木撅子。我第一次装懂了,像大人似的说:“好了”。就是这两个字,堆起了一座坟,爷爷奶奶住了进去。
08.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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