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
饭
上五年级的时候,母亲回到延安,因为有病,做饭的任务基本上就交给了我。经常是母亲坐在炕上说,指挥着我做,很快家里一般的饭菜都会做了。擀面条、蒸馒头非常老练,特别是洋芋丝切的细,而且动作快。邻居叔叔阿姨从门口路过,听到“铛铛铛、铛铛铛”的声音,就会说:“老徐家的大小子又切洋芋丝了”。
有一天,三姨到家里来,让我去玩,饭由她来做。我想显摆一下手艺,就说:“我切了洋芋丝再玩”。越是爱称能,心情就不稳,一不小心把手指切了个大口子,红红的血冒了出来,吓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在炕上躺着,手指已包扎好了,只是有些疼。三姨是医生,告诉我是血晕才昏倒的,没事。从那时起,我知道了血晕。现在,我也见不得血,看到别人流血心理就发软,想找个地方坐下来。
上初中后,陕北的年茶饭没有不会做的,油糕、油馍馍,各种碗子肉做的很好吃。记得那时过年家里要买很多肉,半头猪,一只羊,四五只鸡。腊月临年的几天,碾米做油糕做油馍馍,要几个晚上才能把肉做完。下半夜,一锅肉做好了,满窑的香。妈妈说:“来,赏赏你的手艺,你也累了吧,拿酒来陪妈喝两杯,然后早点去睡”。娘俩一边吃肉一边喝酒,三四杯后,妈妈就不让我喝了,赶我上炕睡觉。妈妈有病身寒,常常喝点酒驱寒,慢慢的酒量也大了,那时喝一斤没问题。如此几个晚上,肉也做了,酒也喝了,满满两大缸的年茶饭要吃到正月之后。直到现在,每次回家看母亲,都要拿出酒陪妈妈喝几杯。

1970年,大表哥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有一天带着是他同学的嫂子来家里,母亲没有下班,他们不知道我会做饭,为不让我母亲劳累,主动提出做饭,我正好想偷懒一下,就嗯了一声。表哥问:“你们下午一般吃什么”?我说:“吃面”。于是,他俩商量了分工,很认真地干起来了。表哥做汤,表嫂擀面。表嫂问:“舀多少面?”我说:“四腕”。我看着她水倒多了,又不敢说,面合的太软擀不成个样子,切成条后马上粘在了一起。哥嫂没招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讨论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我想,该出手了,上前说:“让我来”。他俩看我那么小,不放心地问:“你会”?我笑了笑说:“没问题”。我把粘在一起的面条放在盆里,加一点面粉,把面合的硬硬的,重新一擀,切成又细又长的面条,一把把摆在案板上。哥嫂傻眼了。
有了这本事,下乡插队后每人半个月轮流做饭就不害怕了。八个知青在一起生活,做好饭要送到山里给干活的同伴吃,回来再做猪食,喂猪喂鸡,一点也不难。结果发现一块插队的知青个个都是厨艺高手,我只能算上中等水平。
07、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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