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天空是洁净的，鸟语是稠密的，风是细细碎碎的――春天真是好！宁馨像一只快乐的彩蝶在京城的集市中从这头飞到那头。
“老板娘，泥娃娃怎么卖？”
“三文钱一个。姑娘，买一个吧！”
宁馨弯着腰仔细的看着摊上的每一个娃娃。突然，她的目光停在一个娃娃上，噗呲一下笑了。看着它皱着的眉头，她想到了早上乾隆那一张苦瓜脸。

紫禁城
宁馨怀抱一摞书，“突突突”朝疏庆宫跑去。
“馨儿！”
宁馨急刹住，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她转过身――是乾隆。
“皇阿玛吉祥！”
“唔。”
“您找我？”
“没，没有……”
“那我上学堂了，迟到了会挨师傅骂的。”
“诶，有事。”
“到底有没有事？”
“唉。”乾隆向她走近了几步，低声说，“你……这几天有没有出宫？”
“您是问我有没有去额娘那里？没有，我好忙的。”宁馨还是大嗓门嚷着。
“小声点！”
“哦。”宁馨看了看四周，收住声。
“馨儿，你看今天天这么好，想不想出宫玩一玩儿？今天是集日，外头可热闹了。而且，你也几天没有看到额娘了，不想她吗？”
“想让我去额娘那里替你说好话就直说嘛，何必这么绕弯子。死要面子！”宁馨叽咕到。
“您是让我现在去？”
“早去早回嘛。”
“不行！”宁馨用力摇摇头。“您说过，我要老老实实去学堂，不能野着性子，像个没教养的疯丫头。”
“这……一次不去没关系的。”
“今天非得去。今天的课可重要了！”
“上什么？”
“《孟子》上，‘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那一段。我如果还不受受教育，真的会爹不疼，娘不爱了。“
“‘知好色则慕少艾’！”宁馨的话又刺到了乾隆的痛处，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皇阿玛，对不起，我不该提您在宫外的姓讳。啊，当初你不会就是这样向额娘介绍自己的吧？”
“这个小精灵鬼，什么都被她猜到了。”
乾隆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宁馨听到了，她很得意的笑着。
“皇阿玛，没有事我去了。真的要迟了。”
“馨儿，就替皇阿玛跑这一趟吧！落下的功课，朕亲自替你补！”
“既然，皇阿玛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不遵旨了。我现在就去换衣服。”宁馨由原路奔回储秀宫。
“天下怎么会有这等好事，既可以不去上学，还可以出宫。管它去做什么，只要不用面对纪老头就好了！”
“诶，别光顾着玩儿，忘了正事！”
“知道了！”
有这样的女儿，乾隆真是很无奈。明知道她在捉弄自己，但是还得心甘情愿的往里头钻。

每次宁馨出宫，都是一个人。对于她的武功，乾隆信心十足。宁馨的武功是乾隆手把手亲自教的，就连永琪也没有她这种待遇。她的悟性极高，新的招式指点两下就会了，还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变通。宫里的侍卫都怕跟她交手。宁馨不把对手打到动不了，绝不会罢休。总之一句话，被宁馨盯上的人，会死得很惨。

熙熙攘攘的大街，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宁馨走三步退两步的逛着。对于出宫的目的，恐怕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放开我！放开我！”一个女人的哭喊声从街角传来。大街上的人纷纷向那边以涌过去。
宁馨从人群中挤进去，只见几个彪形大汉押着一个年轻女人，一个公子哥似的人指挥着他们。
“张少爷，求求你，放了我吧！”
“啪”！那个所谓的张少爷甩了她一个耳光：“什么？放了你？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还想着其他人？跟我走！”
人群中有一阵骚动，但是似乎没有人愿意上去帮那女人一把。看着周围这些人，宁馨气得牙痒痒的：“难道就这么麻木？难道就没有人愿意帮她？”正欲出手，一个刚毅的女声响起：“放下她！”
“是谁在说话？”张少爷怪叫道。
人群让开一条路，一个女子走了出来。她，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身粉红色的长裙，头发简单而好看的挽着。
“好美哦！天仙吧！”人群又一阵骚动
宁馨看着那一张脸：肤色白皙，五官端正精致，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大而明亮。她迷惑了，眼前的这位姑娘身上怎么会有自己的影子？
“是你在说话？”张少爷色眯眯的走向那位姑娘。
“是！我要你放了她。”那姑娘根本没有看他，眼睛直视前方。
“放了她？可以。不过，你得做我的女人。”他的手向姑娘的脸伸去。
“放尊重一点！”姑娘后退一步，避开了。
“告诉你，本少爷是京城首富张子敬的长子。识相的话就让开。”
“否则呢？”
“否则别怪本少爷不客气。”
“我偏不让开。”
“都给我上！”
只见那姑娘飞身而起，直逼抓着女人的大汉。她三两下打开抓着女人的手，把她拉到身后。
“快，快！都给我抓住！一个也不许跑了！”张少爷在一旁使劲发号施令。
对方有六七个人，那姑娘一面腰保护女人，一面腰要抵御进攻，显得很吃力。
“都给我使劲。抓到了统统有赏！啊！”
又一个女子飞身而起，对着张少爷的脸就是两脚――是宁馨。张少爷立马扑到了地上，满嘴是血。
“少爷！”
“不要管我。好啊，又来了个美人！看来本少爷今天走桃花运了。都给我抓住。”
宁馨和那姑娘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投入了打斗。
有了宁馨的加入，那群彪汉很快全被打到了地上。
“好！”人群发出欢呼声。
宁馨一脚把刚爬起来的张少爷又踹到地上，她用脚紧压着他的胸口：“怎么样？还要不要大啊？天子脚下，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不想活了吗？”
“姑娘饶命！”
“还被我撞见你，小心你的狗命！滚！”那位姑娘说道。
宁馨还想加几脚，却被拉住了：“算了。”
“算你运气好！”
“还没有谢谢你呢。如果没有你帮手，我还真怕对付不了他们。”
“小事一桩。我最看不惯这种人了，尽会仗势欺人。诶，那个女人呢？”
“早跑了。人家怕事。好了，我该走了！”
“诶，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我姓沈。”
“沈姑娘。我姓艾。”
“哦，艾姑娘，就此告辞了。”沈姑娘转身就走。
“诶！”宁馨追了上去，“你去哪儿？”
“回家。”
“你也走着条路？我们同路耶！”
“是吗？”沈姑娘勉强笑笑。
一路上，沈姑娘一言不发。宁馨几次想引她说话，都没有成功。她知趣的闭了嘴，但还是一直跟着她。
她们在一座旧宅子前停下来。
“我到了。“
宁馨抬头一看：长顺镖局。
“你住在镖局呀！难怪武功那么好！“
“那……我先进去了。”
“好。有空我来找你。”（颇有乾隆死缠烂打的风范）

“娘！”宁馨一路嚷着进了天宝盐站。
辰昆迎了上来：“小姐！”
“辰昆叔，我娘呢？”
“帮主出去了。”
“什么时候？”
“有一会儿了。不如，您进去等她吧！”
“不了。你告诉我她去了哪里，我去找她。”
“长顺镖局……”
“长顺镖局呀！辰昆叔，我走了！”
“小姐，你知不知道去呀？”
“知道！”

（三十二）

长顺镖局

“程帮主，里头请。我们当家已经恭候多时了。”
“好！”
淮秀被领入大堂，一个女人等在那里。
“程帮主，这位就是我们的当家。”
“沈夫人。”
“程帮主。”
两个人互行了一个拱手礼。虽然是简单的问候，两人都在打量着对方。
这个沈夫人，据说和自己年岁差不多，这么多年的江湖历练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岁月痕迹。她眼神中透出倔强、自信，显然不是个泛泛之辈。
盐帮帮主果然名不虚传，浑身的飒爽，从口气中就知道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不愧是这么大个帮派的领头人。不过……她身上还带着一丝平常女人的柔情，听说她已经成家了，应该是不错的。
“沈夫人，早就想来拜访了。这么多年，盐帮有劳镖局了。”
“哪里哪里，沈某还要多谢盐帮一直一来的关照。我也一直遗憾没有见过帮主。”
“帮主，帮主，实不敢当，就叫我程淮秀吧！”
“那好，你也不妨直呼我沈芳。”
“沈……芳……”。淮秀呆住了，这个曾多次从乾隆口中呼出的名字，竟然，她竟然也叫沈芳。是巧合吗？看年纪，的确差不多，也确实很出众，但是，大千世界，叫沈芳，又这么个年纪的人又何止一个。听乾隆说，沈芳有一个贴身家丁以前是开镖局的，会有联系吗？
“娘！”柔美的声音传来，一个姑娘走进大堂——她就是刚才和宁馨一起对付张少爷的那位姑娘。看见有客人，目光自然转过去，她愣了——好美哦！她一直以为天下难得有像母亲一样到了这种年岁仍如此美艳的女人，淮秀的容貌着实令她吃了一惊。
“对不起，娘，我不知道您有客人。”
“这位是？”
“小女桑筠。”
“好漂亮哟。”
“筠儿，这位是盐帮程帮主。”
“程帮主好！”
“桑筠。”见到她，淮秀的母性油然而生。她走过去，拉住她的手，仔细的看着她。桑筠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多大了？”
“十九。”
“比我女儿大。好文静！”
“程帮主过奖了。”
“沈芳，你好福气呀。有个这么懂事的女儿。我那丫头，十六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只会调皮捣蛋。宠坏了！”
“过几年就会好的。”
“但愿如此。”
“娘，程帮主，你们有事谈，我先出去了。”
“沈芳，真羡慕你。对了，桑筠，这个名字很特别。”
“是啊。”
淮秀看到沈芳眼中闪过一丝愁绪。
沈芳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变化：“我们坐下谈。”
“好。”

宁馨来到长顺镖局门口。
“姑娘，请问你找谁？”门口的人拦住她。
“我找我娘。”
“你娘是谁啊？”
宁馨警惕的看了对方一眼：“不用你管。让我进去就是了。”
“不行。你不说找谁，我怎么能让你进去。”
“什么事啊？”桑筠走了出来。
“小姐，这位姑娘说要找娘。可是……”
“艾姑娘，是你！”
“沈姑娘，你来得正好！我们走！”宁馨拉着桑筠直往里走。
“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我娘。”
“你娘？”
“程淮秀，盐帮帮主。她在这里吗？”
“哦，你就是程帮主的女儿。”
“怎么，你见着我娘了？”
“见着了。她还提到你。”
“我？”
“说你……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噷！”宁馨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看到你，她当然会这么说啦！”
“像孩子不好吗？我还想回到你这个年纪。”
“你比我大？”
“我十九岁。对了，我叫沈桑筠。”
“桑筠，好特别的名字哦。那我就叫你筠姐姐。我叫宁馨，他们都叫我馨儿。”
“馨儿。”
“筠姐姐，我娘在哪里？”
“她正在和我娘，就是镖局的当家，谈事情。不如，我先领你四处逛逛吧！”
“好啊！”

淮秀和沈芳从大厅走出来。
“娘！”宁馨远远的跑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您。”看见沈芳，她叫道，“好美哦！”她转过头对着走过来的桑筠，“筠姐姐，你母亲好美哦！”
“你这孩子，哪有这样说话的。这位是沈夫人。”
“馨儿见过沈夫人。”
“淮秀，这就是你女儿？好可爱！你的羡慕未免多余哦！”
“时间长了就知道她有多烦人了。一家大小，见了她就头痛。”
“娘，哪有这样说自己女儿的？”
“我说错了吗？”
宁馨弩着嘴，耷下眼皮。看着她这副可爱样，所有人都笑了。
“筠儿，你们认识？”
“刚在街上认识的。没想到这么巧。”

宁馨挽着淮秀出了镖局。
“你怎么又跑来了？”
“想您呀！”
“哦？什么时候跟我这么亲近了。以前住在慈宁宫，十几天都可以不回来。”
“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啊！”
“你是你爹的小棉袄吧？”
“娘——爹真的很想您。您什么时候回去呀？”
“上回不是跟你说了，我不会回去的。别说了！”

宁馨垂头丧气的走进乾清宫。
“皇阿玛吉祥！”
“怎么样？”乾隆满脸急切。
宁馨摇摇头：“皇阿玛，没有用，不管我怎么说，额娘都不肯回来。看来，只能您亲自出马了。”
“淮秀，我真的这么伤你的心吗？”

（三十三）

天宝盐站
“娘！”宁馨飞进淮秀的闺房，一把上前搂住她，“娘，我好想你哦！”
“什么时候这么粘人了？来，让娘看看，想娘了？”
“嗯！”她转向房门口，“不止我，还有人想您呢！”
乾隆摇着扇子走进来：“淮秀。”
淮秀的笑容变得不自然。她深吸了口气，侧过身：“你来做什么？”
“我……”乾隆刚开口，就碰了个大钉子。虽然出门前早就知道情势严峻，不过事实远比他想的严重。
“爹，娘，你们谈吧。我先出去了。”宁馨灰溜溜的逃了出去。
“淮秀，你，你还好吗？”
乾隆艰难的开口。得到的却是冷冰冰的回答。
“有劳您费心了。我很好！”
“是吗？我……我……”
“四爷，”没等乾隆“我”出那句话，淮秀打断了他，“您似乎很有闲工夫，白天不做正经事，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是……”
“还有，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宁馨应该已经转告你了。以后，你不要三天两头把她哄来。我很忙，没有功夫应付。她也要去学堂，不能因为你的私心而耽误了学业。仁义大哥，做不了事情，请不要来添乱。好了，要说的我都说完了，请自便！”说完，径直走出了房间。
乾隆呆呆的立在屋子中央。
他一直以为，还有希望的。但是，希望在哪里？

乾清宫

乾隆几天来恍恍惚惚，打不起精神。宁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皇阿玛，我给您泡了杯参茶，您趁热喝了吧。”
“馨儿，谢谢你。”
“皇阿玛，您……还好吧？”
“哦，我没事，不要为我担心。还有事吗？”
“傅六叔他们在殿外等着见您。”
“叫他们进来。”

“臣等叩见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诸位卿家，这么急找朕有什么事？”
傅恒上前一步：“禀万岁，是关于黑山旗的事情。”
“黑山旗？好像听说过。”
“万岁，黑山旗原是川贵一带一伙的小贼。近两年来，他们的势力迅速扩大，已经发展成遍及南北十三省的黑道势力。黑山旗每到一处，烧杀抢劫无所不为，弄得民不聊生。地方上曾多次派兵剿灭。屡屡顾及百姓安危，让他们逃脱了。现今，他们越发猖狂。各地纷纷上呈奏折，请求朝廷断决。”
“岂有此理！太平盛世，居然会有这种事！为什么不早早剿灭，致使它发展？”
“回万岁，黑山旗的老巢位于山区，又是两省交界处，是两边都不管的地界。臣以为，当务之急是想一个万全之策，尽快剿灭！”
“你们有什么看法？”
“臣等以为应该派兵直捣他们的老巢。正所谓擒贼先擒王。”
“是这个理。不过，各地的慌乱，也应当及时平叛。傅恒，兵部还要商讨边关的事情，这次就派阿弩济去。”
“阿弩济遵旨。”一个四十多岁、满面胡须的满足大臣上前接旨。
“阿弩济，务必要不遗余力的打击匪徒，不能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不过，不许伤及无辜。”
“臣谨遵圣谕。一定不辜负圣上的厚望。”
“就这么办了。没事的话，下去吧。”
“臣等告退。”

川贵边境
黑山旗总堂

一座别致的江南庭院矗立在荒凉的山中，显得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这里就是黑山旗的总堂所在。
大堂内，一个书生打扮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坐在山头看《韩非子》。你会相信，他就是这个土匪帮子的老大？可偏偏就是他。
“大哥，刚收到京里的消息。”
“怎么样？”他眼睛仍停在书本上。
“大哥您果然料事如神。朝廷果然派的是阿大人。”
“好！”他拍案而起，“天助我也！快去准备，我们也该去会会这位阿大人了。”
“是，大哥！”

（三十四）

宁馨越想越不对劲——再这么下去，这个家真的要散了。不行，必须马上出宫！

自从骂走了乾隆，淮秀非但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整天郁郁寡欢、心神不宁。她的话太绝情了吗？她该怎么办？她真的不知道如何进退。
宁馨走进房间：“ 娘。”
“嗯。”
——没有人跟进来，淮秀失落的收回眼光。
“娘，爹和傅六叔他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没有时间出来。下次……”
“我明白了。”
“娘，不是您想的那个样子……”宁馨生怕母亲胡思乱想。
“馨儿，你爹他——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自从那天回宫，他茶饭不思，老是提不起精神，人都憔悴了。”说着说着，宁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馨儿，我那天是不是话说得太过分了？”
“娘， 您？”
“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到他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大动干戈。我承认，当时心里有很大的失落感。这几天静下来想一想，我又觉得他对我已经够好的了。一有时间就陪着我，处处为我着想。下面的人都说，好像皇上只是我一个人的。一个一国之君，能够对妻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可我……那天对着他，偏偏还是……”
宁馨愣愣的站在那里，盯着淮秀。
“馨儿，额娘不该和你说着些。”
“不，额娘，我好感动哦。你和皇阿玛那么相爱，那么了解对方。好幸福！”
淮秀拉过她：“孩子，难为你了。让你夹在我们中间。这些本不该是你要承受的。”
“额娘，只要你们和好如初，馨儿做什么都愿意！”
“和好？会吗？”
“会，一定会的。您和皇阿玛只要坐下来好好说，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帮主，帮主！”辰昆在外面敲门。
“进来。”
“辰昆，什么事？”
“帮主，掌堂来了。”
“萧遥？”
“萧大叔来了？太好了？”宁馨飞了出去。
“这丫头，情绪变得还真快。辰昆，我们走。”

萧遥此时正等在大堂。宁馨从门外飞身而入，直向他攻来。两人对了三十多招，也没分出胜负。
“馨儿，够了，停下来！“
宁馨漂亮的在淮秀身边落地：“萧大叔真是宝刀未老啊！”
“你也进步不小，把你爹那一套全学到手了！对了，不是不让你叫萧大叔吗？怎么还改不了口？”
“您都跟我爹一样老了。不叫您大叔，叫大侠呀？”宁馨调皮的眨了眨眼。
“馨儿，不许没礼貌。”
“萧大叔不会介意的。是吧，萧大叔？”
“是！你们家一大一小，我早习惯了。帮主！”
“萧遥，怎么突然来了？”
“是四爷的吩咐。您不知道吗？”
“他？辰昆？”
“帮主，我不知道。不过，仁义大哥那天问了我帮里的一些事，知道我们在运货方面遇到了困难。可能是为了这件事。”
“他把我的话当真了。”
“娘，您说什么？”
“没什么。萧遥，你一路辛苦了。先去休息，晚上我们好好谈谈。”
“是，帮主。我先下去了。”

乾清宫

贾六气喘吁吁跑了进来：“万，万岁爷，大事不好了！”
“慌慌张张的什么事？”
“宁馨格格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
“奴才在宫里找遍了，都没见着她。她的出宫令牌留在了宫里，宫门的侍卫也都说没看见格格。”
“什么？”
“万岁爷。”一个侍卫进来。
“什么事？”
“有人看见宁馨格格翻墙出去了。”
“翻墙？至于吗？”
“格格肯定是有急事。”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鲁莽了？”
“还不是……”贾六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闭了嘴。
“贾六，准备出宫！”
“喳！”

（三十五）

天已黑，淮秀、萧遥、辰昆在大堂议事。宁馨在一旁陪着。虽然她懂不了多少，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咚咚咚”，传来敲门声。
“这个时候，是谁？辰昆，去看看。”
“是，帮主。”

乾隆风尘仆仆的进来，所有人都站起来：“四爷！”
“爹，您怎么来了？”宁馨奔了过去。
“我怎么来了？我先问你，你是怎么来的？”
“平时怎么来的，今天就怎么来的……”
“这是什么？”乾隆掏出宁馨的出宫令牌。
宁馨一把夺过去：“诶，怎么会在您那里？”
“怎么在我这里！翻墙！”乾隆轻打了一下她的头，“不错啊！学会翻墙了。都是在哪里学的？出来也不说一声，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不是没有出事嘛！”宁馨小声为自己辩解。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说她了。”萧遥说道，“还不是跟你学的。那时候打架、泡妞，你不都是翻墙出宫。”
“诶，萧遥你……丫头，今天随你运气好。下回还这么干，谁说情也没有用。我要重重罚！“
“知道啦。“
“还不谢谢人家。”
“哦。谢谢萧大叔！”
“萧大叔？他叫你大叔？”
“是啊，你的宝贝女儿说我跟你一样，老啦！大侠成大叔啦！”
“你！”乾隆抬起手又想拍她，宁馨轻快的跑到了淮秀身后。
“萧遥，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刚到。”
“一路辛苦了。”
“四爷愿意帮忙，我高兴都来不及。”
“不错，不错，看来你已经完全适应了。”
乾隆转过头，遇上淮秀的目光。这一眼，算是打过招呼了。
“来，都坐！”

“萧遥，我已经联系到了以前的兄弟，都是你认识的。他们愿意帮咱们这个忙。你带几个兄弟跟着一路照应。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有劳四爷了。你这么忙，还要为帮里的事情操心。”
“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我这个仁义大哥可不能只挂个名呀！”
在座的人个个心知肚名——他这句话是对淮秀说的。
不料这时，宁馨大声咳嗽了一声。大家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乾隆瞪了她一眼，宁馨知道她又做错事了。
“没事的话，散了吧。”淮秀一脸羞涩，借故走了出去。
“娘——”
“你啊！尽给我添乱！”
宁馨似乎没有听到：“皇阿玛，快去追啊！额娘回房了。”
“哦。”乾隆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