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楼记》之“古仁人”探讨

摘要

《岳阳楼记》之“古仁人”探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八年级下语文版课本注：【古仁人】：古时品德高尚的人。（《孟子·公孙丑》下）这都是说“仁人”以实现仁德于天下为己任。因此这里的“古仁人”应解释为“古代仁爱的人”。通过考查，认为这里的千古名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乃脱胎于《孟子》，而这“古仁人”便是特指孟子而言。（《梁惠王上》），“仁者无敌，王请勿疑！”（《梁惠王上》），“仁则荣，不仁则辱。”孟子“行仁政”的思想基础是他的民本思想。何为“行仁政”？（《孟子·梁惠王》上）“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单从语言形式看，就是对上述提法的继承和发展。（《梁惠王上》），“今王与百姓同乐，则王矣！”

关键词：

古仁人    孟子    范仲淹  

《岳阳楼记》中对“古仁人之心”的一段精彩描绘，历来脍炙人口： “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yé）？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八年级下语文版课本注：【古仁人】：古时品德高尚的人。

我认为，这种解释只是根据范仲淹此文之内容推测而来。注者不但没有深考作者的思想渊源，而且根本置字义与不顾，因而完全违背了文从字顺的训诂原则。如果按照这种解释，那么“仁”字在古代所特有的意义就完全被抹杀了。当然，这种注释，也并非一家之言，现在各种选本大多如此。因此我认为有必要认真加以探讨。

众周所知，“仁”在古代史指仁爱，是对人亲善。。“仁人”一辞出自《论语》：“志士仁人，无生以害仁，有杀生以成仁。”朱熹注：“仁人，成德之人。”孔子的学生曾参说：“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以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论语 · 泰伯》）孟子自称：“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孟子·公孙丑》下）这都是说“仁人”以实现仁德于天下为己任。所谓“古仁人之心”，大概就可以溯源到此。因此这里的“古仁人”应解释为“古代仁爱的人”。通过考查，认为这里的千古名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乃脱胎于《孟子》，而这“古仁人”便是特指孟子而言。下面谈谈我的根据，供大家品评。

孟子是孔子以后儒家学派最有权威性的代表人物。他发展了孔子的学说，他的中心思想是仁义。“行仁政”而“王天下”便是他的政治主张。他反复强调统治者要有仁爱之心。如“王亦曰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梁惠王上》），“仁者无敌，王请勿疑！”（《梁惠王上》），“仁则荣，不仁则辱。”（《公孙丑上》），他劝梁惠王“施仁政与民” （《梁惠王上》），劝齐宣王“发政施仁” （《梁惠王上》），可见，范仲淹称他为“古仁人”是名副其实的。

孟子“行仁政”的思想基础是他的民本思想。何为“行仁政”？“爱人无私者谓之仁”（《辞源》）。孟子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孟子·梁惠王》上）孟子还他多次强调与民同乐。如：“古之人与民皆乐，故能乐也。”（《梁惠王上》），“今王与百姓同乐，则王矣！”（《梁惠王下》），“与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乐以天下，忧以天下，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孟子·梁惠王》下）这虽是为维护封建统治针对封建君王提出的，并不具有普遍意义，但孟子看到人民的力量，强调要将“仁爱”推己及人，要关心民之忧乐，这仍是应该肯定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单从语言形式看，就是对上述提法的继承和发展。它重在对自身人格修养的严格要求，突出先天下后自己、先别人后自己。这就更具现实性、先进性，更有普遍意义。显然，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即从孟子脱胎而来。当然不但脱胎而且换了骨。“先”、“后”两字，把孟子与民同乐的思想升到了更高的境界。但是如果我们不了解这一点，就必然会把范仲淹心目中的“古仁人”误解为不找边际的“古时品德高尚的人”了，当然作者也可能继承了前代很多人的思想，但是从此文的内容、特别是从文中的字词句来看，其继承了《孟子》当无异议。

还需要指出的是：文中“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数句，也是指孟子而言的。孟子曰：“千里而见王，是予所欲也；不遇故去，岂与我哉？予不得已也。……予虽然，岂舍王哉！王由足用为善；王如用予，则岂徒齐民安，天下之民举安。王庶几改之，予日望之！”（《公孙丑下》）孟子之言与范仲淹之论，若合符节，此亦可明范仲淹之“古仁人”乃指孟子而言也。

通过上面的考查和辨识，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一文“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yé）？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中，“古仁人”应该是指一直以来推行仁政的孟子勿疑了。

参考文献：

1、《辞源》

2、《论语》

3、《孟子·公孙丑》

4、《孟子·梁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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