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的电话

◎李军南

市城建局李局长难得没有“请吃”和“吃请”的应酬，早早回了家。妻子特意烧了几道他喜欢的小菜，小女儿这时也放学回家，一家人是其乐融融。一阵电话铃声，李局长拿起电话，听到的却是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你是李局长吗？”“是呀，你哪位？”对方并未报姓名，而说了句让李局长倒吸凉气的话：“你昨天是不是收了一笔不义之财？”李局长就象挨了当头一棒，脑子里“嗡”的一声，嘴上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谁？”

 “不要问我是谁，快把钱给退了，不然有你好看！”电话就断了，这个神秘电话把李局长的好心情冲了个烟消云散。原来昨晚妻子不在，来了个不速之客，诚信建筑公司的王守一请李局长在展示中心项目上帮忙。临走时塞了个牛皮纸封包，说是给李局长的女儿以后读大学赞助一点。李局长坚决不收。王守一笑着说：“老同学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也该学点与时俱进了，朋友之间的人情嘛！”李局长拗不过，送走客人，拆开一看，里面是5万元人民币，不免觉得心跳加快，赶紧把它锁进了抽屉。妻子听了，埋怨丈夫道：“你这个人怎么糊涂起来了，当了这么多年干部，一直清清白白，怎么能收这种钱？”

 李局长说：“做人难啊！老同学不卖个面子，好象也说不过去。”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怎么会被外人知？最后还是妻子果断：“按来电人的意思办，马上把钱给退了。”当晚，李局长就怀揣这包“烫手山芋”到了王守一家，硬把钱还给了王守一。

那个农产品展示中心的项目招标结果，王守一的诚信建筑公司中标了，热闹庆祝是避免不了。可在展示中心奠基后的第四天，诚信公司承建另一处工程——无缝钢管厂出现塌顶事故，致1人死亡，12人受伤。事故调查中，发现诚信公司除了在建筑工程施工中存在质量问题外，还存在严重商业贿赂。检察院介入调查，结果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王守一还交待了几个工程项目行贿，其中包括农业局杨局长在展示中心项目中收受贿赂5万元。晚上，李局长夫妻俩看本县电视新闻，看到王守一和杨局长等人被拘留的镜头时，不禁暗自庆幸。妻子说：“要不是那个神秘电话，今天咱们肯定也挂了。李局长也感慨万千：“可今天我们还不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的？不然，真该好好去谢谢人家。”

 “爸爸，我知道是谁？”女儿冷不防出现在身后。“啊？” 李局长和妻子俩都惊呆了。女儿一字一板地说：“打电话的人是爷爷！”李局长本来一家四口住在一起，可自从当了局长后，公务应酬多，人来客往多，老爷子心直口快，经常唠叨儿子要清廉做事诚恳做人，多嘴多舌。日子长了，父子俩难免磨擦，结果这个犟老头就搬回乡下老家住了。老爷子虽到了乡下，心却还惦着当局长的儿子，暗中留了“卧底”，叫孙女多加关注，一旦发现什么邪头辟脚的事，就打电话。那天，丫头在房间做作业，听到了客厅里说话声，觉得蹊跷，就把这事告诉了爷爷。

看到女儿这么懂事，李局长深情地把她抱在怀里说：“我们明天一起回乡下，看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