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恩·乌比纳  编译/程舟叶子

在路上，噩梦刚刚开始

    高中毕业后，乔纳森·蒲柏离开了位于美国俄亥俄州的家。揣着“与人交流，夜晚聚会，周游全国”的念头，他加入了一个杂志巡回推销组织。
    在接下来的6个月中，他和另外20名同伴走遍了10个州，每周6天都要挨家挨户地征订杂志。每天10～14个小时精疲力竭的工作后，只能3个人一起挤在简陋的汽车旅馆里，而销售量最少的人只能睡地板。有时，他们每天只有不到10美元的伙食费。他们手头拮据，组织只是将他们的报酬登记下来，承诺以后支付。
    蒲柏说，他曾目睹几个伙伴被经理毒打，还有同伴经常与妓女聚在一起吸毒。而他自己因为没有营业执照，而先后在五个州被拘留。“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死亡，消失，还是什么。”
在苦苦哀求经理放他走之后，蒲柏被留在了圣安东尼奥附近的一个汽车站。他没有车票，口袋里只有17美元，而这个车站离他的家有1000多公里。

没完成任务，互打耳光

    虽然组织成员来自美国各地，但他们所描绘的一切却有着惊人的相似:暴力、毒品、负债、欺骗顾客，常常乘坐没有驾驶执照司机驾驶的汽车。
    伊利诺斯州的丹尼尔·伯尔曾在一个推销组织中工作了几年，他出示的数码相片记录了不少血淋淋的面孔。证明没能完成销售定额的推销员们被迫互打耳光。
    在亚利桑那州弗拉格斯塔夫市的家中，艾萨克·詹姆士回忆起自己在推销组织里的那些日子。他曾和同伴们从客户家里偷支票簿、珠宝、药箱里的药，甚至是鞋子。
    家住新罕布什尔州马尔伯勒市的乔纳森·加加里加入了一个杂志巡回推销组织。一个夜晚，他在佛罗里达州比德斯堡市的一个汽车站给记者打电话，说他刚刚从汽车旅馆里逃出来。“我知道有个家伙被狠狠地揍了一顿，墙上全是血。”在电话里，他的声音在颤抖。
    父母监护组织的阿琳·威廉姆斯女士说，他们每天都会收到10封左右的邮件或是求助电话，这些求助的呼喊来自推销员、他们的家人或是律师。

《读者文摘》也上了“黑名单”

    丹·斯密斯是国家上门销售协会的一名律师，近60%的杂志推销组织都是其会员。他估计，仅2007年，就有2%～3%的杂志征订来自于上门推销。5年前，这一数字仅仅是1%。在短短5年间，通过上门推销所征订的杂志订单金额从近6900万万美元上升到至少1.47亿美元。
    杂志巡回推销组织的征订单上不乏像《读者文摘》、《滚石》和《红皮书》这样的知名杂志。推销员都说许多大出版商都直接或通过中介间接地雇用过巡回推销组织。但是，占据美国杂志出版界半壁江山的五家出版巨头——时代、康迪纳斯特、赫斯特、梅雷迪斯以及读者文摘，都声称自己没有或只是极为有限地使用过这些组织。

推销团黑幕的“罗生门”

    “我们没有强迫任何人去做任何事情，”佛罗里达州弗隆滩的推销组织经理蒂姆·皮克说。“在我们的组织里，毒品和暴力是被禁止的，有的推销员每周能够挣到1000美元。当然，这些钱被暂时存放在组织为他们开立的储蓄账户上——如果他们不工作，就拿不到钱。”
    另一名推销组织经理约翰·维格曼说道:“我认为对我们的报道有失公平，为什么你们看不到我们解救了多少沉迷于毒品的孩子，给了他们工作。”
    曾经是杂志巡回推销组织成员的斯蒂芬妮·布莱克也认为，杂志巡回推销组织并不像报道的那么黑暗，“白天的工作的确很辛苦，但是夜晚生活是非常丰富的”，她在写给父母监视协会的电邮中如此说道。
虽然承认毒品、酒精和性充斥着他们的夜生活，斯蒂芬妮·布莱克仍坚称“参加组织绝不仅意味着辛苦的劳动”，她就在组织里广交朋友，还邂逅了现在的男友，更不要说借组织的力量走遍了全美国。而向往已久的迪士尼乐园之行和有趣的墨西哥之旅则是她“时常回忆起的快乐时光”。
    比规定额少卖了一份，就要做100个仰卧起坐和俯卧撑，殴打则是家常便饭。但是布莱克说，最让他们烦恼的还是无法拿到一开始所承诺的丰厚报酬。

推销团里居然自备打手

    推销员们在加入组织后，就开始使用假名;如果他们引起了警察的注意，等待他们的就是殴打;寄给他们的信件也必须由公司先开封阅读后才会到他们手里;推销员们都说:“组织里的一切，外界永远无从得知”。
    在旧金山一家汽车旅馆里，辛普森以及其他5名打手正在对18岁的鲁迪施暴。一个人捂住他的嘴，两个人抓住他的手脚。他们脱掉他的T恤，用打火机烧他的背部。辛普森狠狠地踢鲁迪的脸和身体，直到自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才停下来。整个过程持续了10分钟。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鲁迪最终被救护车带走。而这一起恶性事件的起因不过是鲁迪冲撞了经理。
    此案中的打手辛普森就读高中时曾是学校曲棍球队的队员，体格健壮，先后在几个推销组织中担任过打手。他承认自己的工作就是按照经理的指示“收拾”组织成员。一旦推销员没有完成任务或者对工作有任何抱怨，他就会在他们单独一人时揍他们一顿。至少有30多次，他和其他的打手把推销员打得见血;其中三次，推销员的伤势严重到需要叫救护车。但是据他说，警察的盘问很容易对付。

推销员反欠公司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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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详情，请留意《看世界》2008年6月(上)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