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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08 18:5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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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近年来,常常吃冬枣。可是发现自己也快变成鲁迅笔下的九斤老太了。总是感觉,枣的口感一年不如一年,于是就怀念起我幼时家中的那棵枣树来,结的枣又脆又甜,可惜它在文革的时候被人锯掉盖了房子。但它给我童年带来的快乐却让我不能忘怀。

  我一岁的时候,家搬到北京,妈妈就在南闹市口附近买了一个四合院,我记得一个亲戚帮我们在院子里栽上了两棵枣树。西边的一棵很快就死了,可东边的那一棵却长得很茂盛。我记事的时候,它就开始结枣了。5、6月,树上开满了小小的黄花,花谢了就变成了绿色的小枣,我会常常去看看,枣子是否长大了。等待它的成熟是很有趣味的,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姑娘在夏天的傍晚,坐在院子里,仰头看着那棵枣树,呆呆的,好像只有看着它才能早点红。枣子一天天长大,到了九月,就有些红了半边了。这是品种很好的枣子,又大又脆又甜,对于我这个馋嘴的猫真正是一种莫大的诱惑。可是大人说,现在还没有熟透,要到十一前后才能采摘。没有办法,只有等待。

  大枣在树上慢慢成长,诱惑的何止是我,街坊四邻的半大孩子们早就盯上了这个好东西。盛夏,那枣树生长茂盛,枝枝杈杈像华盖一样,直铺到北房和东房的房顶上,只要上了房,那枣就由着你摘了。那时候我家的老保姆张娘可是不放松的,每天有一个任务就是看着那些小崽子们。那些孩子会偷偷地爬到我们家的房顶上,趁老太太不注意,摘了枣就跑,有的时候在屋子里就能听见房顶上咚咚的脚步声。我张娘可不是好惹的,只要被她发现,就会站在院子里高声大气的用山东话叫骂:“我看你们谁敢偷枣,让我逮着了一棒子打死。”估计也就是吓唬人,那些孩子一溜烟跑了。

  枣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甜,那挡不住的诱惑逼得大家都要挺而走险。我的大表哥(姨家的孩子)当时已经上中学了,个子很高,每天放学回家,趁着张娘不注意,伸手就把院子里的能够的着的枣子揪下几个放进书包里,张娘要是看见了就会骂他,“馋死你了,熟了尽着你吃,吃生的长大包。”表哥做个鬼脸,回他的房间里,一边吃饺子,一边吃大枣。看得我的小表哥(舅舅家的儿子)也犯了馋劲。他那时候还只有6、7岁,个子也长的不高,枣树枝子虽然垂下来不少,但对于他来说还是太高了。他于是来个助跑,从他们家南屋窜出来,到树下猛一跳,小手就能够到树枝子了,运气好的话就能揪下一个枣来。当张娘了解了他的意图以后,只要看到小表哥站在门口跃跃欲试,她就会吓唬他:“我单眼瞅着你,看你敢。”小表哥就会缩了回去,可是,张娘一错眼珠,他就又跳了出来。我那个高兴就别提了,因为我和小表哥是一伙的,要是有收获,他也会与我分享。

   眼看着枣子就要熟透了,那些外边的孩子来得更勤了,听大人们说,房都要给踩漏了,可也一筹莫展。张娘看得更紧了,常常连午觉也不睡,眼睛盯着房顶,只要那些小子们一露头,张娘的一嗓门准让你灵魂出窍“好我那爷,又来找死了,看我不治了你。”其实,人家在房上,她在房下,又是个小脚老太太,能怎么着人家呢?无非是吓唬吓唬。可那时候的孩子还算老实,总不能在人家眼皮底下打劫吧,所以,见老太太跳到院子里,挥舞着笤帚大喊,也就胆怯了,自己就撤退了。张娘大获全胜,收兵回营,可以暂时的安静一会了。可张娘总有出门买菜的时候,这时候,孩子们的侦探就会报告,老太太出门了,于是呼啦啦上来一群孩子,连揪带打的一通胡造,直到我张娘在大街门口出现,他们就在一声“老太太回来了”的警告声中迅速撤离的无影无踪了。我张娘气得在院子里捶胸顿足,毫无办法可想。

   人说家贼难防,一点不错,我上小学的时候,个子已经很高了,且动作灵活。家里有一个梯子,是为了上房修理时候用的,靠在东房的北墙边上,到了中午,张娘一睡午觉,我就会顺梯子往上爬,那梯子离房顶还有一段距离,大人上也要费点劲,可我特有能耐,拿出在学校玩双杠的本事,双手撑着房顶一窜就上去了。我其实就是好奇,摘枣不过是个由头,到了房顶上,眼界立刻开阔了不少,有时候还可以看见邻居家的人在做什么,我就曾经看到过隔壁的男孩子偷偷地把大人晾在窗台上的白薯干偷了去吃,他们一定不会知道,邻家的小姑娘早看到了他们的勾当了,当然我也不会告发他们。

  枣树的枝子像手臂一样伸展,我会从房顶上踩着大树枝爬到树上去,常常被树枝刮伤了胳膊,或是大腿。那时候穿个小裙子,弄不好挂在树枝上,人就动弹不得,要回过身去,把裙子扯下来,再继续往前爬,还要小心不要弄出声响,如果被张娘看见了,必是把我吆喝下来,一顿骂是跑不了的,有时还会拿了笤帚疙瘩追着打我,当然主要是吓唬我,毕竟那种上房爬树的勾当不是一个小女孩应有的行为。

  当然,上树的目的就是弄几个枣。其实,家里的枣对我是管够的,可我就是要上树自己摘,似乎那样才够味道。记得有一次,我爬上了树,上身穿的一件小衬衣,被树枝刮了个大口子,肚皮还被洋剌子(一种带刺的绿虫子)蛰了,又疼又痒。待爬下来,张娘看了又是气又是恨,用火柴头涂了吐沫在红肿的地方一通涂抹,嘴里还数落着:“一个女孩子家,整天爬高上低的,没个稳当劲儿,看以后找不着婆家。”我疼得呲牙咧嘴,只是不敢叫喊,生怕会被关起来。张娘急了会让哥哥把我放在过道的表井里,那井有一人深,还黑咕隆咚的,我可不愿意受这样的惩罚,所以就忍着了。

   到了十一前后,枣子熟透了,红的、绿的挂满枝头。那时大人们会上房打枣,有的枣掉在地上,一下就摔成几半,那个脆甜就别提了。姨夫会拿个大竹竿,噼里啪啦的打在树枝上,核桃大的枣像下雨一样落下来。我们几个孩子,冒着被枣打到头上的危险,欢笑着拼命的往自己的兜子里装,张娘则拿了大笸箩,一把一把的捡拾了装进去,一会就能捡一大笸箩。外边的孩子听见我们打枣,就会趴在我家大门外,扒着门缝使劲往里看,此时大街门关的紧紧的,就怕小孩子们进来捣乱。很快,各种容器,大盆、篮子、纸盒子都装满了枣,大家都分了不少,还有一部分分送给街坊邻居。我也会趁机装一些送给我的伙伴,听他们赞扬枣子的味道如何如何甜,吃起来如何如何脆,我就会得意的不行。真到该自己吃了,反倒没了多大兴趣。

  以后家搬走了,再以后树被砍了,我难过了好长时间。那么好吃的枣再也没有吃过了,剩下的只有点点滴滴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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