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冷咧。铁炉子生火
停电后的第一个晚上
（七）
挂了奶奶的电话，继续发呆。干什么呢？还能去干什么？不能看电视，又不能玩电脑。站在窗台上似乎有点儿撑不下去了，外面很冷，有烈风吹来，像一把手术刀一样的犀利，几乎把脸蛋儿割开。
回屋里吧，还是冷啊。瑟瑟发抖，刚才玩电脑的时候还是用电炉的。可是现在呢？怎么办？家里还有一个“铁炉子”。南方一般不用暖气，冬天取暖就用“铁炉子”。这种炉子是烧煤块或者煤球的。于是我想到了去生火，笨手笨脚的我，以前压根儿就没在家生过火。加上搬了新家后，几乎也没停过电。都用电炉，那“铁炉子”我看也是年旧失修了。于是还是强韧着寒冷，把存储室里几乎放了几点的木材拿了出来，再用了些废报子点燃，准备引燃煤块。小的时候看爸爸做过，多少还是知道一些。要是什么都不会，那可真就成纨绔弟子了。可是啊，看别人做的时候容易，自己动手却手无足措。火生起来了，满屋子的浓烟，简直快把我呛到窒息……
“咳……咳，咳……！”不住的咳嗽，终于看到煤块燃出了一个火星子儿。慢慢的越燃越大，然后我往里面继续添煤。终于燃成型了，心里很欣慰。这破炉子这么久不用了，被我这么一折腾，竟然好使了都。殊不知道雪白的天花板已经被漫天升起的浓烟熏黑了。继续往里面添煤以后，家里顿时是温暖了许多。估计没有被外人看见吧，如果看见了准以为这家失火了，得立马去打119。
这个时候，妈妈回家了。“今天停电了，商店生意不好。晚上就不能开了，没电。所以回家早了。”一边换鞋，妈妈一边说。
“外面一定很冷吧，还是家里温暖，嘿嘿！”我得意的说到。
“那当然了，你这臭小子，在外面瞎混，不会照顾自己，到哪能跟家比？”妈妈好象发现了什么，家里确实暖了不少，是什么原因呢？“哎呀，家里的墙啊，这天花板可是你爸花大价钱，找艺术家装修的。都熏黑了，看他回来你收拾你！你小子尽不会做好事，脸儿都是黑巴巴的。和你刚来家那会差不多了。”
“烦不烦啊？妈你就甭打击我了，儿子我良心发现，好不容易做点家务事。虽然停电了，可是家里暖活，也算有我的贡献啊。一回生，二回熟嘛。至于墙壁么，就是些钱，钱乃身外之物嘛。破些小财，让儿子学会体谅父母，值啊！”我极力解释道……
“就你爱贫嘴，我不跟你吵，你去北京就喜欢了贫嘴是吧？”其实看上去，妈妈还是挺高兴的。
爸爸也回来了，其实他就是出去打麻将了。到晚饭时间，就回家吃饭了。如今爸爸退养在家，没有什么工程，活路。每天日子比较闲赋，一有空就去搓麻。哎，想当年他在工程队，也是响当当的工程师，每天在工地来回跑，很累，但是他对待工作从来都是一丝不苟。这是他与我说得话，好象是他的心得，每次都津津有味。现在闲下来了，竟然喜欢上了搓麻。麻将啊，麻将，都成了全民娱乐的最佳精神享受了。几乎在全中国，不论是生活在社会最低层的老百姓，还是中产阶级的小百领，甚至于高层政治手段的一种娱乐方式。就是史学家作过统计后表态，要是中国的麻将早一百年传入西方国家的话，说不准到时候是谁堕落了谁。
这也表明了麻将的威力并不压于鸦片。老爸的英明，却在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的年纪。喜欢上了麻将，距离现代人的60岁天天打麻将来说，他是不是提前进入了享乐阶段？不过他累了大半辈子，是应该享受了。
“爸爸，打麻将回来啦？其实呢，我们也不是不想让您去打麻将，就是呢。我回家一趟不太容易，您就抽抽空在家，和妈妈多说说话，和我也多说说话！奶奶也要回来了，她老人要是看到自己的儿成天出去打麻将，不陪陪她，她不难过着么？这个嘛，也不是我的意思，我是代表群众的意见！”我语气委婉的说到。
“对的嘛，本来就是，你多花点时间和我们在一起，少去打麻将。”妈妈也说到，貌似感觉听我说的一番觉悟后，感觉是找到了组织。
“哟，不错，看来去北京一趟回来。会说话了，会讲大道理了，长大了，这北京没白去啊！长了不少见识！”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到。
“您就别和我打哈哈，我说正事呢。真的，奶奶凌晨3：00的火车，和小姑一起。我们要去接她，待会我打个电话给叔叔，叫叔叔也过来，一起去。”我假装严肃的说到。
“好，说去就去，臭小子你晚上一睡觉就醒不来，你这臭毛病一直改不了，上次小姑单独回来，你说要去，结果就在家睡大觉。人家几年来一次，不容易啊。倒时候可别误点啊！”爸爸逮住机会，又一次教训我一通。
“没问题啊，那我今天晚上就不睡觉了。和你们说说我的故事。噢，对了，我打个电话给叔叔，让他来我们家，一起听老飞[叫兽]开讲。刚回来那天，叔叔就打电话给我，说喜欢听我侃大山，哈哈哈哈……”
“就你叔叔那种水平，没读多少书，文化少。肯定喜欢听你这种小屁孩子吹牛，我才不爱听你那套，你那些我在八辈子前就经历过了。”老爸特神气的说着，好象有很深厚的阅历。
其实呢？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了，有其父必有其子。他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其实是在为自己开脱。他心思没空放在吹牛侃大山上，他估计在想，今天打麻将的时候，“哎呀，我那个清一色听牌，胡宽张！三六九带五八万，居然被别人一个鸡胡给搅黄了，实在是可惜啊！”意忧未尽。
还是先打个电话给叔叔吧，他也是一个特喜欢打麻将的主。在工厂做技工师傅，今天停电了。工厂不开工，他肯定是休息。“喂，番薯！你在干么事？”叔叔在我们家排行老三，我小的时候换牙齿发音不全，就老把三叔叫成番薯。久而久之，故用番薯代替之。
“噢，老飞，我正打算来你家找你，工厂今天停电，来你家听你吹牛，讲点北京的见闻来给我们听哈。我带起弟弟来，有空多点拨他哈，他现在到学习的阶段了！”番薯从小的时候就关心我，我浑球，他袒护我。我不听奶奶的话，他还是向着我说话。小时候去乡下老家，对牛棚里的稻草感到好奇，放火把以前乡下老房子的牛棚给烧了，奶奶都很生气，准备狠狠的揍我一顿。我当时被吓得哭不出声，和大白天遇见鬼几乎没有区别，叔叔为我说好话，才免于一顿棍棒之苦。为此我很感激，虽然那一年我还年幼。此后，我更多的时间里把他当成是我的兄长，经常和他开玩笑，言语也时有不尊敬，他也并不说什么。
那会儿叔叔也很年轻，他没有选择继续读书，而选择了学习技术。有一技之长才可以在社会立足，这是我在后来慢慢长大后对叔叔的人生体会，也感悟到了他年轻的时候，或许也是一个十分叛逆的娃儿。怪不得，他说他想听我吹牛，他很佩服我贫嘴的能力，尤其是那些颠倒是非，搬弄黑白的事情。
确实，当今这个时代，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是白的。这样的人太少，也许扯淡也是一种才华？
“好啊，好啊，番薯你快点过来啊。我们家麻将“三缺你”啊，你快点来，来了，我妈，我爸，我，还有你一块打麻将。边打边吹啊！打到凌晨2：30，我们去火车站接小姑和奶奶。”我借题发挥。
“好勒，马上就来！”番薯一听打麻将，就相当之激动。
“臭小子，你喊你叔叔来我们家打什么麻将？”爸爸有点不高兴了。
“哎呀，我这不是为你着想么，就知道你坐不住，虽然这会儿没电，根据我研究发现，广大麻将蜜儿们的娱乐精神是十分强大滴。可以为了打麻将，三天三夜不睡觉，可以废寝忘食。可以点煤油灯打麻将，哈哈哈哈哈。还可以……”我说得眉飞色舞。
“就是，就是，老飞他番薯过来也好。就在这玩麻将，家里人自己玩。晚上不给出去玩了，在家陪我们，输钱也是输给自己家人。”妈妈迎合我的话说到，其实妈妈只是知道麻将怎么打，她压根儿就不喜欢，但是鉴于老爸的前科。在N年前的施工工地上，晚上停电了，他在工地值夜。就与民工在帐篷里点着蜡烛打麻将赌博的经历，我和妈妈去给他送大衣的时候抓了现行。所以妈妈还是得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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