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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早晨,一睁眼太阳已经铺在窗外的梧桐叶子上了,梧桐树荫间有稀疏的鸟叫。树下的菜地里,主人正在豆角畦子里忙活着。
自前天割了bP,儿子俨然成了病号,碗也不刷,地也不扫,早晨也不起了,昨天居然睡到中午十一点,吃饭还得叫,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思,咱还得换着菜单伺候着。今天早晨煎了鸡蛋海苔软饼,喊他起来吃。他懒洋洋地洗了脸,无精打采地坐到桌前,说没胃口。俺瞅着他,心想就打了个外围战,咋像练了葵花宝典似的。人家大夫说了,现在是成熟技术,无痛且不用拆线,不会你当初你杰哥一样,拆线时疼得涕泗横流受那份罪了,至于这样?
俺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响了,领导的。张口就问:来了吗?俺心里忽悠一下,下意识他说:值班?不是明后天吗?!领导说,今天,随后发来张值班表。俺一看,果然是记错了,今明两天,要求七点半到,这都快八点半了,难怪人家催。就俺这记性,这ZZ敏感度,活到五百岁也长不了出息了,一样在五行山下压着。
顾不得训孩子了,嘱咐两句,俺又填了两口饭,赶紧奔学校。到岗看了下手机,八点四十。
一般情况下,值班也啥事,就值班室呆着,偶尔上传下达,接打个电话,给领导跑个腿儿。也有倒外,去年夏天就被抓了差,去给粉刷教室当监工,白出了两身汗。咋叫白出?值班是义务,当监工更是无私奉献。
N年前值班还挺热闹的,没有这么多禁令,也没啥Zhengzhi任务,上级也有自己的事,虽然也强调,但一般不下基层。三人一班,可下棋,可打扑克,中午晚上还能在一块抿两口。那时候人也工夫,不值班有的也往学校遛,一凑就是五六个,说说笑笑一天就过去了,也不寂寞。
现在一班俩人,楼上一个,楼下一个,聊天都聊不成。人都忙,平时都不愿上班,放了假谁还来学校?萝卜白菜各有自已的爱好,练娃的,旅游的,钓鱼的,跳舞的,当然还有众所周知不能说的。呆了一天,大部分时间是独守空房。
东边的图书楼正扫尾,机器轰鸣人来人往。
窗外,不断有人走过,几个家长带着一个孩子,从旁边直上三楼了。那是找校长要上学的,现在是买方市场,这买卖好干。听说今年又打招了。
柱哥推开门探了头,说还挺凉快,然后不顾俺的热情挽留,说来拿个东西,还有事,一撅屁股跑了。
俺在屋里踱步,从南窗到北门是十五步,从北门到南窗是十五步。
慢跑,压腿,扩胸,拍肘窝,拍腹股沟,拍大腿两侧,踮脚尖,一也想着还不如带本书来。
十一点半,回家吃饭。
饭后眯了一会儿,两点半准时到岗。这回想着带了本书,不用闲得挠墙根儿了。
想起来打个电话。
正打着,小沈进来,就撂下电话,寒暄两句,问起放假后行程,皆是家里蹲。
正说着,小李进来,又说到河南郑州,德尔塔,张家界,南京扬州,北京石家庄,又聊起俺们这运河泄洪,满满一桌。
小季进来,又添一盘菜,年青人就是不一样,提起无疫烦,还透点羡慕嫉恨,但主要是恨。几个人又叹息道德的沦丧资本的罪恶。
小沈看看表说到点了,原来他们是来开临时班主任会的。班主任真不容易,当得跟总理一样,不分黑天白夜,不分开学放假,革命需要,随叫随到。
他们刚出去,电话响,校长的,让通知柱哥明天九点半来单位。找司机估计又要开会,不知上级有啥重要工作部署。
放下电话,喝水的工夫,小刘和小胡进来了。一人一个大纸袋子,放下就喘气,夸俺屋里凉快,然后又叹气说麻烦。原来两个妇女同志今年评中职,刚从文教局回来。是被局子刁德一撅回来的,说她们准备的材料不对,不规范,让再整理整理,该改的改,该换的换,电子版和纸质都要改好且一致。小胡皱眉说,这是第二次打回来了,烦死了!小刘则狐疑,去年说也打回来好几次,最后还请他吃了一顿儿,莫非……俺多年不做大哥,早已忘峰息心,不知江湖风多大水多深了,只能安慰人家好事多磨,毕竟是要掏国家的钱,哪那么容易。
俩人一边叨叨一边整理,结对子,帮扶,听课,支教,荣誉,校评,课时……每小一百张!光复印就大几十块,再重印,或者再重印,制版。小胡赌气说不搞这劳什子了,全校就俩名额,折腾一回还不知评上评不上。小刘就说,有鱼没鱼撒一网,咱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呗!
俩人翻腾半天也没彻底搞清楚,赌气回家了,说明头疼,明天再弄。俺说你们知福吧,以前光一算论文就好几百,现在可省下了。俩人又笑,说可是的。
拿起书没看两页,小季回来了,散会儿了。果然没错,这个会跟疫情有关,有一个坏消息,从明天起,恢复老师日报制度,又得天天手机填表。还有个好消息,原定的八月二十三开学开不了了,啥时间开另行知,但九月一号之前不会开学了。那就是说假期又延长了至少一周,这是好事,阿弥陀佛,但愿不要再搞直播上网课。有小道消息说,一中高三从昨天起开始上网课了,疯子!逆潮流而动,咱不可怜它!
晚饭后接着值班,要求二十四小时在校,通讯畅通,后者可以有,前者就算了,好不容易长的肉,不想喂蚊子。
二十一点,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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