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二首

小  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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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空了，空着最好，

空着才能活成自己。

树一生多半都是空着的。

没有花多好，花是开给人看的、暂时的。

没有果也行，果是结给别人吃的，

树从未尝过自己的果子，是酸、或甜。

没有叶子不行，有了叶子，

树才活着，感受着冷暖。

只有叶子也不行，

还要有枝、有干、有根，

否则，树就不是树了。

2018年1月21日

海无门

海有一扇随时可打开的门，

它为钓鱼的人取出一条鱼，立即关好门，

不久又为射入海中的鸟取出一条鱼，

又开一次蓝色玻璃门。

你应明白，大海养鱼，从来不是为了自己。

海无门。海用海面这扇透明门，

关着大大小小的鱼，

海又怕鱼觉到束缚，继而憋屈，

更怕鱼们出于好奇，

将鳍换成翅，将鳞换成羽，

不甘沉沦飞到天上去，

不想再在苦海里游弋。

海不得不用海岸，结结实实围住海，

把这些不安分的鱼藏在怀里，

海怕鱼一不小心爬上岸来，渴死自己。

海一直爱它养的鱼，

海让鱼始终睁着眼，

看得见前途，看得见爱，

却又必需为嘴忙碌。

没别的原因，海只想让鱼无门，

只想让鱼看不透海，摸不着天，

生生世世找不到埋有鱼骨和答案的

漆黑海底。仅此而已。

2018年3月4日

《山东文学》2020年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