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爱发,被如墨黑暗紧紧拥抱之际,忽然有些回望曾经轻狂岁月的势头。罢也,不过翻腾汩汩热气儿的脑袋里就突然蹦出了过往同学录中的一句话。硬是为这句话绷断了几缕青丝。
“你很有些波西米亚。”以状如吸血鬼的目光扫视自己,披散头发,睡衣及地,晃晃悠悠……庸懒而有些百无聊奈。波西米亚?嬉皮士?怎么挂勾的?
似乎从没有思索过这样的问题,诸如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好人还是坏人……癖好思考一些天方夜谈的怪哉,却把自己给忽略了。只知道,不是变性人。想得最多的,就是,要是自己是只不老不死永远美丽高贵的吸血鬼,该多么好。可能是因为当初被《夜访吸血鬼》毒害了,且中毒过深。
记忆中模糊的那些个名词应该指骨子里的东西,我想,应该是非外在。
对天方夜谈的怪哉异常热衷;对不合情理的事物趋之若骛;不着目的迷失归途也要东游西荡;渴望冲破一切世俗割除一切陈规摔碎一切锁链,以身作责,常常以此激越快感爽到鲜血淋漓。孤独疏离的游离在一个又一个班驳的边缘,却永远拒绝廉价的友情和爱情--一旦有足够锐利的刀锋劈开生冷的壳,却是惊人的热诚与忠贞,静静流淌着的是脆弱与柔软。苍冷淡漠的眸子深处,那应该燃烧着对生命永垂不朽的热情。无法掩饰的执拗,狂热追寻的欲望在神经质的幻觉中魑魅前行。除此之外,具备一定另人尴尬的攻击性。
这是什么东西?属于吸血鬼还是狼人?属于什么物种?能不能够有同类?
曾几何时以为找到同类,同类同类喊得倍儿亲热,到头来却发现原来也是自谕清高,扭捏作态的俗人一个,呜呼悲哉!只愿留得一些瞬间朦胧美好片段,日后下酒无菜时稍作回忆;无酒时,就用回忆中的酒窝斟酒。也算是意淫中美事一桩。
欣慰的是,曾经的确有过一同类。虽非青面獠牙,但绝对臭味相投,应是腥味相投。两张朱唇微启时,即刻便可蹦出让人闻之色变的极度龌龊之语,用之互相攻击创造闻所未闻的汉学语言极限运动,却不知原是两之幼兽呲牙咧嘴的玩耍嬉戏,好不乐哉!即使在一张被子里,也可拳脚相加,那是怒目皓齿……更有甚时,瞬间乌云密布,雷霆万钧,瞬间又可风和日丽,艳阳高照。谁敢否认“快乐”有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真名儿叫“变态”?
体育课时疯魔般的逃出,硬是像脱缰的野马东跑西顾,尝遍街头巷尾的酸辣凉粉担担面;青青校园草环绕的朗朗读书声掩映下,是眼盯黑板余光警惕,以课本遮面,躬背匍匐,左移右挪的光辉形象并肩作战—口若悬河的鬼故事,家长里短;手脚并用的你打我踢,唾沫飞溅,纸条频传。老师啊老师,您是真的看不见,还是故意装做看不见,想让我和我的同类多一些如此单薄而纯粹的快乐时光?
怀念啊怀念,心底默念:同类,近来可好。只可惜流年如水淡了血腥,世事如漠远了情分。
怀念的也许还有更多。曾几何时,那一头乌丝有被漂成过白色的记录,更曾有过毁成一根根“钢丝”爆炸头的壮举……;曾几何时,炫耀般的闪过帅哥美女肩头挑噱的目光……;曾几何时,赌自己的性格,想搞摇滚的念头贼儿坚挺,最后这念头儿也只得含泪夭折……;曾几何时,脸蛋儿倍儿红,眼神倍儿亮,笑容贼儿可爱,衣服裤子的洞洞贼儿多,双腿儿贼儿爱到处逛荡……
“波西米亚”?“嬉皮士”?也许那是另一个国家一个历史时期的特有象徽。
我想,我也有我的“波西米亚”时期。每个人,真正有过同类的人,也许都有这个时期,只是很多人,很多人遗忘了,还给了岁月。
我的“波西米亚”时期,永恒!
而我身上的“波西米亚”,那是根深蒂固的东西,融入血液,浸入骨髓,无法更改拒绝软化,那就延续!
波西米亚!波西米亚!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