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看着南宫云的尸体问我要什么赏赐，我求他放玲珑出东厂。如我所料，他不肯，因为玲珑对东厂知道的太多了。义父暗示我，玲珑不识字，想让她不出去乱说，只有一个办法。我抢在义父前面喂玲珑吃了毒药，毒哑了她，我不能让义父出手。看看躺在地上再也不能动的南宫云，看看站在面前再也不能说话的玲珑，我想哭，但我还是冲着义父笑，我说，我会为东厂效犬马之劳。

玲珑

   我和姐姐带着南宫云回到了东厂，义父很是高兴，照例是要赏赐的。姐姐跪在义父面前求他放我离开东厂。义父看看我，我的心猛的一颤，我知道，他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他的话在暗示姐姐什么，我听不懂，但姐姐很快出手喂我吃了什么，总之，我再也说不出话来了。耳边是姐姐的声音，请允许我亲自安顿玲珑。这时，南宫云冲了上来。

南宫云

   我再次醒来，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子的声音，我愿为东厂效犬马之劳。我微微睁开眼，瞧准了眼前的一切，大啸一声，提剑直刺王公公。可我怎么也想不到，蝴蝶会冒死挡在他面前。我更想不到的是，见到她，我居然下不了手。而我的迟疑换来的是满屋侍卫的围攻。最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时，王公公大喊一声：住手！

蝴蝶

   我请求自己安顿玲珑，我知道，如果不这样，玲珑刚踏出东厂，就会有人杀掉她。这是，南宫云突然冲了上来，似乎出于本能，我挡在了义父面前。而他本可以对我一剑穿胸，但他停了下来。东厂的人身手极快，将他围在垓心。我孤注一掷，掏出匕首抵在义父喉咙上，我说：叫他们都住手！

玲珑

   我知道，南宫云不会死，因为我在水里放了解药。我从小跟姐姐入东厂，对这的一切太熟悉了，我知道跟着我的人要干什么，我也知道，将计就计也许可以帮南宫云完成他的心愿。但我不是这的侍卫，我痛恨这里，我要离开，遇到南宫云时我刚逃出东厂又被抓住。我知道，他和姐姐…但我觉得姐姐这样冷血的人根本不配他。可我没想到，姐姐想用他的命，换我的自由。姐姐带着颤音：求你，带玲珑离开。

南宫云

   我要蝴蝶杀了那个阉人跟我一起走，可她不肯，她求我带走玲珑。我知道，我若走了，她必死无疑，但我若不走，死的会是我们仨。

   但我不甘心，更何况，我也不能丢下蝴蝶。她看出了我的不甘，冲我大吼：你杀了他一个，明天就会有人顶替他，东厂也不会倒，百姓也不会因此得到安宁。云大哥，我义父对你犯下的罪，我用命来偿。你带着珑儿走吧！她歇斯底里的喊叫触动了我。我自幼全家被东厂所灭，行走江湖二十余年，一心只为报仇，时至今日，消灭东厂早矣不只为我一家的血海深仇，但蝴蝶是对的，杀了他，东厂也不会倒。

   我看着蝴蝶，她还从没冲我笑过。

蝴蝶

   我疯了似的冲他吼，不，我就是疯了。我不知道他怎么会活过来，但，如果注定有人要牺牲，我宁愿是我自己，而不是我爱的他们。云大哥！我最后一次这样喊他。这辈子，我从没这样求过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盯着我，可他能说什么呢，我们的相遇，原本就是一个错误。

玲珑

   我想喊她一声姐，但我永远也喊不出来了。我去拉南宫云，但他不看我，只死死的盯着姐姐，我知道他们有太多的话要说，却再也没有机会了。终于，南宫云拉着我走出东厂，无人敢拦。我想他该回头看一眼姐姐吧，但他没有。

   第二天，蝴蝶的尸体被吊在了城楼上，曝尸七天。南宫云从此带着哑妻漂泊流浪，退隐江湖。人们质问那个行侠仗义的南宫云哪去了，但只有他明白，大明存在一天，东厂就一天不会倒，百姓也就一天的不到安宁。

   １６４０年，南宫云加入李自成的农民起义军。１６４４年３月，李自成大军攻占北京，明朝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