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总机班的日子
(2008-11-21 16:2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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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一般总机班的同志大多都是女兵,可我所在部队时的总机班却是清一色的男兵。
还得从离开连队时说起,我到机关报到那天,先到了总部的招待所,等待着有人来接我。接我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军官,当他把我带到营房时我就听见嘀嘀嗒的无线发报声,也见着一个班的人在练习发报,这时我就想我肯定是来当通信兵了。那位军官把我带进他的办公室,还有两位年轻士兵也在办公室里,是和我一起挑选过来的,接着那位军官叫我们三人分别读了一段报纸,读完后,那位军官就叫上三位班长进来,叫他们分别带我们走,一人带一个,我跟着一位班长到了宿舍。一进宿舍,墙上“总机班守则”很醒目地显现在我的眼前。我就这样分配到了总机班,顿时感到有些失落!
事后我才知道那位军官是通信大队的大队长,那三位班长分别是报务班、架线班和总机班的班长。我之所以分到总机班,说是我们三人当中数我普通话说得比较好。
其实我最希望的是能分配在电影队,当一名放映员,其实在新兵连时电影队长就找过我,与我谈过话。后来才知道,司政后都来挑过我,但最终先由司令部挑选,于是我便到了司令部管辖的通信大队的总机班。
总机班一共有6个人,分别是74年至78年入伍的兵,我最小,24小时轮流倒班。我先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通信技术综合训练,分别是接转电话、500米放收线、野战电话站开设、线路故障排除和话务用语训练,各项业务都达到优秀之后才上岗。一个月后,我的每项业务考核均都达到了优秀,按时上岗。
宿舍,机房,平时不上机时就要参加日常安排的军事训练,最大的幸福就是晚上不用站岗。
我们班长是个比较内向的人,平时也不怎么爱说话,但要求很严。他经常在机房外搭上总机专线用假嗓子或用别人来试探我的服务态度,我的耳特有灵感,一听就知道是他,本来服务态度就好的我此时语气会变得更加亲切。有一次,他说要我接119部队,而且口气很大,我回答说对不起没有119部队,请他查正再拨,他硬说有119,我说119是火警电话,部队番号和代号都不可能有119的部队,经过一番解释以后他放下了电话。到了周末开班务会,他就表扬我说我的服务态度很不错,还让老兵要向我学习。我听了之后反而觉得不好意思,我受不了这种表扬。
有一次,我上下夜班,那天晚上刚好看了香港电影《画皮》,那恐怖的场面仿佛一直在我眼前挥之不去,我去接班时,接他班的老兵与我关系特好,我如实地说了我的害怕心理,担心今晚上不知一个人在机房怎么过,他说让我回去由他来帮我值,我说这样的话不成了笑话,一个当兵的却被电影情节吓成这样,成何体统?但那天晚上,我一直不敢睡觉,也不敢用来电铃声,机房的窗帘好像不停在吹动,就像电影中闹鬼的场景,害得我的眼睛不敢到处张望,就一直望着一个个来电的显示灯,就这样折腾了一宿。
还有一次,在外进行野战电话站开设训练,在路过一个坟堆时我有意绕着走,这时我看见班长瞟了我一眼。当天晚上,班里进行夜间电话线故障排除训练,不知是否班长有意安排,把我们拉到很多坟堆的山坡上训练,轮到我时,恰恰那三处的线路故障都在坟堆处,而且是刚刚下葬不久的坟堆,我这时已经顾不得害怕了,用熟练的技术赶紧接好,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
事后,我在记恨班长的同时又有点感激他,无论如何他的出发点都是好的。想想也是,碰见这些都害怕那还算是个兵?还怎么打仗?正是他的严格要求锻炼了我的胆量。
我们班是一个很团结的集体,也许是兵龄结构的关系,互相关系都处理得很好,班长和老兵也很照顾我,有好吃的都先让我吃,因为我们有夜餐费补助,时不时也可以一起出外搓一顿。
一年后,我考上了军校,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总机班,离开了熟悉的军营,离开了熟悉的机房,离开了熟悉的战友。
可以说,在总机班的日子里,是我感到过得最开心,过得最充实和感到最温暖的一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