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实秋曾经写过一篇关于孩子的小品文,意思说,小孩中越是懒、呆、刁、馋的,就越是得父母宠爱,“虽然缺乏理论依据,但是”,他说:“这个现象自古就有,我们也不难理解唐僧为什么最喜欢猪八戒。”
唐僧是否真的最喜欢猪八戒,我倒是怀疑,但我父母最疼我却是真的,而我偏偏是兄妹三人中最懒、刁和馋的孩子。比如小时候,哥哥过生日,他吃一个蛋,我吃一个蛋,姐姐没得吃;姐姐过生日,她吃一个蛋,我吃一个蛋,哥哥没得吃;我过生日,我吃两个蛋,哥哥姐姐都没得吃。再比如,姐姐生孩子,我妈照顾她一个月,坐月子;我生小孩,我妈照顾我几年,坐年子。所以等到自己成了两千金的妈妈,我突然良心发现,觉得姐姐太委屈,觉得这样对孩子太不公平,我无论如何,也要一碗水端平。
一碗水端平,我从孩子出生后就开始严格实施。白天逛街时,今天抱老大,明天抱老二;晚上睡觉时,今天老二睡身边,明天换成老大睡。买玩具,从来都是一式两份;吃东西,也都是二一添作五,对半开。甚至这会儿老大不乖,批评她几句,待会儿一定也要找机会批评一下老二,真是公平至上,煞费苦心。
但正如孔子曾经曰过:“过犹不及。”随着两千金慢慢长大,她们却越来越质疑我推行的公平原则,好象我貌视公平的外衣下,却掩盖着赤裸裸的不公平。
举个例子,两姐妹为一件小事吵架,吵着吵着,我就忍不住出来主持公道:先指出豆豆如何不好,必须向妹妹道歉。接着为公平起见,又指出米米也有不对的地方,也该向姐姐说声对不起。结果两人谁也不服气,还一致认为妈妈偏袒对方,还翻出阵年老帐来对质:上次姐姐(妹妹)也这样,怎么妈妈先批评她?
再举个例子,考试得95分以上,一般我都不吝表扬。豆豆考试得96分,我又开始表扬她,谁知米米却说:“有什么希奇,班上很多人得100分呢,妈妈就喜欢豆豆呀!”而下次豆豆得94分,我不表扬她,她又会抱怨:“妈妈喜欢米米呀,95分就表扬她,我94分还班上第三名呢!”
怎么会这样呢?我这么公平,她们居然还认为我偏心!
也许我一味强调一碗水端平,却忽视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特别是在教育上,忘记了因材施教或有教无类等古训,换句话说,引笑了一个,打哭了另一个。也许我压根儿端的不是一碗水而是一碗醋。
有人说,做女人难,做名女人更难。要我说,做双胞胎娘的女人才难呢。打翻了水,仅湿了布,打翻了醋,却要腐蚀了布,后果很严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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